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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柏轩闭上眼睛,疲惫的摆了摆手,莫要忘记你说的话,下次来看我时,将你抄写的经文都带来,早日拿去祠堂供奉。 虞珩顺势离开,按照计划,先接纪新雪下衙,再去宝鼎公主府吃席,然后回府休息。 没想到,正在宝鼎公主府吃席的时候就收到消息,虞然再次赶到安国公主府求见他。 虞然称虞风染病之后心情极差,希望虞珩能写封安慰虞风的心情,鼓励他安心养病的信,帮助虞风脱离困境。 从这日起,连续十日,虞然几乎每日都能找到理由来求见虞珩。 不是以虞风的病情为理由,求虞珩给虞风回信,就是拿着虞氏家主感慨祖宗情深的信,求虞珩回信。 虞珩心软,十次中,只会推却两、三次。 偶尔手头没有其他事,还会当着虞然的面回信。 英国公府那边,虞珩也从不会有推辞之言。 因为每次开口的人都是祁柏轩,身为孝子的虞珩,甚至愿意加倍完成要求。 比如依照五日之约,将襄临郡王金印借给祁柏轩的时候,不仅带去许多亲手为英国公夫人抄写的经书,还额外附送五份落款为襄临郡王的名帖。 虞珩本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纪新雪去见虞然,但纪新雪已经醒悟,刚之后腻在同处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所以,虞然等得茶水都换了五壶,见到的是脸色深沉,明显心情不佳的襄临郡王。 第191章 虞氏家主的信五句离不开安国公主,三句离不开虞风。几乎每个字都在提醒虞珩,一笔写不出两个虞字。 虞然想着家中的交代,硬着头皮与虞珩哭诉虞风在庄子养病期间的种种不如意,再次恳求虞珩写信宽慰虞风。 说到动情处,他甚至举起广袖擦拭眼角,小叔在梦中见到先祖,言先祖与公主骨肉分离,在地下也苦于没有信物,无法相间。醒来之后越发消极,精神竟然一日不如一日。 虞珩掩嘴假咳,挡住嘴角的嘲讽。 虞然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能猜到后文。虞氏多半是隐约听闻过,早年安国公主虽然碍于武宁帝的遗旨未曾与虞氏之人见过面,但曾留给虞风那系一枚公主府的信物。 去年年尾,虞风和虞然因刺客之事赶来长安。 虞风的地位明显不如比他小个辈分的虞然,不久之后,他就悄悄将公主府的信物还给虞珩,求虞珩能保住他妻儿老小的性命。 如今虞风被关在京郊庄子中养病,任由虞氏捏扁捏圆,没办法完全隐藏信物的去向,也不算奇怪。 虞氏想要从公主府拿回信物。 做梦。 青竹端着第六壶茶水进门时,虞然已经双眼通红,泣不成声。仿佛太阳落山之前,虞风看不到公主府信物,就没办法再见到明日的太阳。 虞珩深色定定的凝视虞然漆黑的头顶半晌,眼底深处闪过浓浓的嫌弃。 然而开口时,他的语气却焦急中透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愤怒,小叔病成这样,你为什么不早与我说? 虞然的哭泣几不可见的顿了下,才哽咽着开口,小叔羞于染病的原因和症状,不愿意 没等他的话说完,虞珩已经不耐烦的摆手,青竹,拿我的名帖去宫中请太医! 不可!万万不可!虞然猛地抬起头,眼底皆是惊恐,小叔的病本就因心疾才会如此严重,郡王若是再违背小叔的本意,让太医院的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恐怕、恐怕小叔沮丧之下,会更加难以支撑。 虞珩低着头没应声,眼角眉梢的满意皆藏在阴影中。 还不算愚蠢的无可救药。 虞然刚刚冒头的贪婪,立刻被虞珩的话锋斩断。 他老老实实的拿着虞珩给虞氏家主的回信和给虞风的宽慰之语离开,再也不敢以虞风的惨状换取虞珩的心软,图谋公主府的信物。 又过五日,虞珩终于等到预料之中的鸿门宴。 那是个天气闷热的午后。 虞珩在前日收到英国公府的消息,祁柏轩的病情忽然有加重的迹象。他特意在大朝会之后,亲自去太医院请太医,赶往英国公府。 直到看见如往常般在大门处迎接他的祁柏枝,虞珩才察觉到异常。 祁柏轩的话比平时多,总是不经意的躲避他的目光。 虞珩从善如流的应下祁柏轩的话,让太医先去六房为祁柏轩诊脉。然后随祁柏轩去正院看望想念他已久,因顾及他忙,始终未曾开口。的英国公。 自从英国公夫人去世,英国公就肉眼可见的变得苍老。 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身子健壮没什么大病的人,竟然已经有将行就木的枯朽气息。 给祖父请安。虞珩颔首。 英国公呆滞的抬起头,眼中忽然浮现惊喜,凤郎?快过来,让祖父仔细看看。 因为预感到计划已久的事即将来临,虞珩的耐心很足。 他安静的听英国公絮叨近日见闻的趣事,期间总是会有英国公夫人的身影,比如英国公夫人从前最喜爱的花开得正好、她在世时令人给英国公准备的夏装已经做好、江南的商铺按照惯例送来英国公夫人最喜欢的春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