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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姓司的先生让我们送过来的,听说是两个月前定制的, 刚从欧洲运回来。” 他见夏烟愣着, 说:“夏小姐, 床垫在楼下, 我们现在帮你安上吧,一会儿还有别的活儿。” 这人是上来看看家里有人在没, 工友还在楼下的车里。见夏烟没有异议, 他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 不一会儿,就和工友把床垫搬了上来。 夏烟心里很乱,表面上却不显。帮忙把床上的东西取下来。 其中一人问:“旧床垫放哪儿?” 夏烟摆手:“旧的不要了。” “那我们一会儿拿下去了?” “嗯,麻烦你们了。” 那两人一边搬着,一边聊天:“这好的和差的就是不一样,这个旧的里边都是空的。” 夏烟每晚躺在上边睡觉时,总会担心床会不会塌。 另一位大哥对夏烟说:“小姑娘,你这挺低调呀,这么有钱,住这么小的房子。” “啊?”夏烟讶然,开玩笑问,“我长得像有钱人吗?” “没钱人哪儿买的起这床垫,这床垫比我家房子还贵。” “不是吧。”夏烟看着眼前这个蓝白格纹的床垫,以为这大哥在夸张。 “这不是你买的?” “昂。” “嚯。”大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听我们老板说,这个牌子的床垫是专供瑞典王室的,国内还没这个牌子,有钱人都是从外国订好后运回来,一件就要几十万。” 夏烟愣住,陈穗芬比她识货,认出牌子,惊讶地问:“烟烟,这谁买的?” 夏烟不答,给司柏燃发微信:「床垫是你买的?」 刚打完,她又把这条删除,除了他,她还认识第二个姓司的人吗? 她重新输入:「你干嘛买这么贵的床垫?」 往常她发信息,他一定回复得特别快。 今天过了好久,直到那两位大哥走了,司柏燃都没回复。 陈穗芬往新床垫上躺了躺,说:“这个舒服诶。” 夏烟:“您注意您那腰。”她忙去扶陈穗芬,待她坐稳,才去吃被中断的早餐。 咬了一口水煮蛋,司柏燃这时回了微信:「舒服呗,和我同款。」 啧。 这语气怎么这么自恋。 XY:「你什么时候买的?」 一棵燃烧的柏树:「你和我说,你那床不好睡的时候。」 他原本想着连床一起换了,后来又想到她租的这个小破地方,换个床不方便,索性换个好床垫。 夏烟握着叉子的手一顿。 当初两人还在一起,她就是随口一提,把上个租户和房东battle失败然后从二手市场花两百块钱买了张床的事儿,当作玩笑讲给他听。 没想到他竟然记在了心上。 XY:「你多亏。」 一棵燃烧的柏树:「亏什么?」 XY:「当时是给女朋友买的,现在跑到了不想关的人手里。」 司柏燃似乎是懒得打字了,发来一条语音,语气吊儿郎当的,不怎么正经:“不相关就不相关呗,起码咱俩床垫同款,四舍五入就是同床共枕了。” “收到床垫,是不特感动?” 夏烟心中那点感动的心思,忽然被戳破,她也没否认,回复:「谢了。」 司柏燃又说:“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XY:「不过分,不过今天不行。」 “为什么?” XY:「今天陪我妈出去逛街。」 “阿姨现在怎么说了?” XY:「好多了,赵医生说先不用按了。」 “赵医生很灵的。”他说道,“那就明天,明天下午你上完思修课,我去接你。” 夏烟心中一时涌起难言的酸涩,心情有点怪异,她没想到司柏燃竟然还记得她的课表。 他的话太过自然,太过熟稔,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夏烟回了句:「好。」 下午她陪陈穗芬逛了逛,给她买了很多新衣服,陈穗芬很开心。 但吃饭时,夏烟提出让她留在北京的想法后,她便冷下了脸,不答应。 “我是不会在这个地方长待的,要不是你在,我来都不来。” 夏烟无奈,说:“可你在长沙,离那么远,我怎么照顾你?” “所以让你毕业后回来。” 夏烟:“您打住这想法,我目前是不可能回去的。” 陈穗芬:“那不就得了,你在这儿好好忙你的,我在我那儿忙我的,我们互不干预。” 夏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劝,北京是陈穗芬的死穴,这次要不是因为生病,估计打死她也不来。 陈穗芬:“对了,我走之前你叫上希希,我们再请人家吃一顿饭。” “我不想你走。”夏烟握着水杯,低着头,也不看她。 陈穗芬一滞,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夏烟这副模样了。 她一向是强大的,强大到不需要她这个母亲来操心。 陈穗芬很少反思,因为她知道自己有愧于夏烟,知道自己软弱,却又无能为力。 “多大个人了。”陈穗芬忽然笑起来,“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粘我。对了,给你买床垫的那个人是谁呀?” 夏烟“哦”了声,闷闷不乐地扯谎:“兰思唯,就我那个舍友。” “你舍友给你买这么贵的东西?你骗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