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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柏燃心想真便宜。 也不知道这大爷住哪儿,一晚上看样子也卖不了多少,要是住得远,说不准连成本都回不了。 太辛苦。 但这仅仅是社会疮痍的一角。 每当这时,司柏燃感受到的不是庆幸,而是一种由庆幸延伸而来的愧疚,令他无地自容。 他是这个社会体系的既得利益者。 很早的时候,司柏燃便告诫自己,不论何时都不能沾沾自喜,不能忘了这社会中还有另外一群人、一大群人,不幸处于弱势的地位。 他走过去,想全买了。 谁知道跑过来俩小孩,横冲直撞地追着赶着,经过老大爷身边时,把半捧花都碰到了地上。 而那俩小孩儿看了一眼,哈哈大笑,继续往前跑。 司柏燃立马来了气,可看老大爷呆愣着要哭出来的模样,他一时也顾不上逮那俩小孩儿,先蹲下身帮老大爷捡花。 下过雨,地上都是泥水,星星纸和花瓣全被弄脏。 老大爷声音哽咽:“我的花儿。” “您别急,”司柏燃说,“这花我都买了。” “可这……”老大爷一脸为难,“这包装纸都脏了。” “我买花管包装纸干嘛?”说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三张一百元的钞票,递给老大爷。 “用不了这么多。” “没事儿,这花好看,您拿着早点儿回家。” 说着,他接过那一大捧花。 司柏燃继续往前走。 谁知在路口,他正好逮到那俩小孩儿。 那俩小孩儿在猜拳,应该是住在附近的社区里,司柏燃一只手揪住他俩的衣服。 俩小孩儿被吓了一大跳,同时回头, “你放开我。” “我不放。” 他们不知道司柏燃为什么突然抓他俩,以为是拐卖儿童的,吓得要哭。 “你干嘛抓我们?” “干嘛?”司柏燃冷冷一笑,“当然是抓起来把你们卖了!” “哇——”一个小孩儿先哭了出来。 真没劲。 司柏燃心想,这胆儿也太小了吧,就会欺负老人。 他一看这俩人的衣服,就知道他们家庭条件不错。 一件T恤要好几个三百。 “哭啥?”他故意把声音扮粗,像是电视剧里的坏人,“再哭我先把你卖了。” 那小孩儿吓得立马闭住嘴,但是眼泪忍不住,一直往下掉。 “不是挺能耐的吗,刚把人家老大爷的花撞到地上,都不道歉?” “对、对不起。”哭的那个小孩儿很机灵,一下子反应过来,忙道歉。 另外一个小孩儿也跟着道歉。 “跟我道什么歉?认识到自己的错了没?” “认识到了……” “什么错?” 那个没哭的小孩儿说:“不能把花撞到地上。” 司柏燃:“……” 哭的那个瞪了没哭的那个一眼,对司柏燃说:“要尊重老人,做错了要道歉。” 司柏燃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女人哭天抢天跑过来喊道——“小哲、小奇,你俩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俩走丢了?” 她穿着红色的衬衫,牵了一条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狗狗,打扮得很时髦,抱住这俩小孩儿,抬头警惕地看向司柏燃。 “你是谁?是不是欺负我儿子了?”声音很凶。 俩小孩而一看妈妈来了,也有了底气,忙说:“是。” “别怕,妈妈给你们撑腰。你干嘛欺负我儿子?走,咱们上派出所。” 司柏燃抱着大捧花,笑着盯着这女人,把她盯得忽然红了脸。 刚刚哭的那小孩儿不敢去派出所,揪了揪女人的衬衫,说:“妈妈,我想吃巧克力,我们回家吧。” 女人摸摸他的头,然后看向司柏燃:“今天先饶了你,以后要是让我再见到你,绝对找你算账。” 司柏燃轻呵一声,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女人转身,说:“小奇、小哲,还有贝贝,我们走吧。” 司柏燃忽然顿住,叫住她:“你等一下?” “干嘛?”那女人回头,没好气地问。 “你刚刚叫谁贝贝?” “狗呀,怎么了?有病吧。” 司柏燃看向她脚底那只脖子上戴着五颜六色项链的泰迪,心一梗,问:“干嘛叫这名儿?” 女人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贝贝本来不就是一个狗名吗?”说完,她忙带着俩小孩和“贝贝”离开了。 司柏燃:“……”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表弟付与最后和谁在一起了? 第52章 翌日早上, 夏烟在厨房准备她和陈穗芬的早餐。 门铃忽然响了。 一打开,只见外边站了一个穿着灰色工作装的陌生男人,衣服上印着某货运公司的logo。 一问, 才知道是来安装床垫的。 夏烟疑惑, 她没买床垫,转头问:“妈, 你买床垫了?” “没。”陈穗芬刚洗完脸,走过来说,“不过你这个床是真难睡。” 可不嘛,连床带床垫才二百块钱, 能好睡到哪里去。 她原本想着,陈穗芬来了, 换一个好点儿的床垫,但一直没顾上。听陈穗芬这么说, 她心下愧疚。 夏烟想起什么, 于是让陈穗芬先去厨房拿早餐,然后她把门阖上,低声问面前的人:“请问, 是谁让你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