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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段时间再重复这一流程。 「烟烟,起床没呢?」 「昨晚实在抱歉,和家里闹了点不愉快,麻烦你了。」 「我酒量实在不太好。」 「昨晚是司柏燃也在吗,还是我记错了?」 「醒来后记得吃点东西,然后回个电话。」 他昨晚,在侍应生给夏烟打电话那会儿,其实还是半清醒的。 那通电话,也是在他的默许下,侍应生才打过去的。 他喝酒时,便在想,如果看到他醉了,夏烟会不会对他温柔一点? 会不会去他家里? 只可惜,他的酒量实在不怎么好,到后来,夏烟来接他时,他已经意识混沌。 而隐约间,他记得司柏燃出现过。 司柏燃—— 一想起这位,卓凡便皱起眉,心中涌动着不安。 昨晚他为什么会出现? 他为什么会和夏烟一起出现? 卓凡虽然和司柏燃从小一起长大,人人都说他俩是好兄弟,但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他其实是害怕司柏燃的。 这种微妙的情绪由来已久。 甚至可以追溯到很小的时候。 卓凡记得有一次在司柏燃家,那天他们偷闯入司柏燃爷爷的书房,想看一艘新型的军舰模型。 两人站在板凳上,跳下来的时候,他一不小心手碰倒书桌上的水杯,整杯茶水被打翻,桌上一片狼籍,还浸湿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 当时他慌了神,当场急哭了。 司柏燃倒是没觉得多大的事儿,嘲笑他:甭哭了,你怎么比我妹还爱哭。我就说我打翻的,不就挨一顿打的事儿。 司柏燃小时候父亲被外派到国外,母亲跟着一起出国。他和姐姐都养在爷爷奶奶身边。 司老爷子身居高位,为人严肃,脾气也大,对唯一的孙子,虽然心里稀罕,但绝不溺爱。司柏燃平时没少挨打。 卓凡记得那天司柏燃真的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提都没提他一句。 而他爷爷果不其然,发了很大的脾气。 司柏燃挨打的时候,一声不吭。 卓凡就站在他家的门外,和司柏燃家的保姆一起看着他挨打。 后来,卓凡反反复复回忆起这件事,他总是想起自己当时在门口的犹豫。他一边憎恶自己的懦弱,又一边厌弃司柏燃的出头。 如果不是他逞威风,硬是要替他出头,那么他后来心里也不会这么受折磨。 …… 夏烟醒来后,给他回了个电话。 “喂,卓凡。” 她的声音有点哑,落在卓凡耳中却很动听,卓凡回神:“烟烟,醒来了?” “嗯,你酒醒了?” 他轻笑:”醒了,昨晚麻烦你了,我酒量不太好。” “嗯,那以后少喝点。” 卓凡沉默片刻,他其实期待夏烟问一问,他昨晚为什么要喝酒。 可等了会儿,她并没有问。 卓凡:“对了,烟烟,昨晚司柏燃是去了吗?还是我喝多看错了。” 夏烟顿了顿,隔了一夜,听到司柏燃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她心中有种奇妙的情绪。 “哦,你没看错。”她给他简略讲了讲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了?” “本来就是嘛。对了卓凡,你把你银行卡号告诉我。” “怎么了?” “昨晚伤人赔的钱是司柏燃垫的,我把钱转给你,你再帮我还给他。” 听到这话,卓凡心中有点开心。 夏烟没有单独联系司柏燃,而是通过他,说明她心底还是在意他的。 “多少钱,我直接给他就行了。”他笑着说。 “不行,你快点把卡号发给我吧。”夏烟又说了几句,卓凡拗不过,把卡号发给了她。 挂掉电话,夏烟看到短信收到,才关掉手机,打了个哈欠。 兰思唯的脑袋突然在她床边冒出来:“卡号给我,我打钱。” 夏烟被她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说:“你还在呀?” 兰思唯刚刚一直在床下的桌子旁看电脑,连声音都没出。 她嘿嘿一笑:“不在怎么听到你给卓凡打电话?” 夏烟轻轻白了她一眼,又打了个哈欠,昨晚回来太晚,到现在困劲儿还没缓过来。 兰思唯坚持认为那笔钱应该她出,并且说:“我又不缺钱,再说了,我爸这么气人,我当然要花光他的钱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 夏烟最后没再和她争。 除了兰思唯坚持要自己负责这个原因以外,还有一个更现实的原因,就是她自己的经济实力不允许。 那笔钱对兰思唯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讲不是笔小数字。 夏烟从来不是个清高的人。 而昨晚实在是一场无妄之灾。 这笔钱在她的经济计划之外。她若是少了这笔钱,虽不会说是穷得吃不上饭,但再赚也不容易,得需要好一段时间和精力。 更何况,卓凡的礼物还没有买。 有卓凡送的那部手机在先,她送的礼物必然不能准备得太便宜,夏烟不想欠他什么。 她咬了咬唇,从床边墙上的柜子里翻出存折,看了眼上边的数字,顿时很烦躁。 连带着对这段恋情,夏烟都陷入一种很烦的心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