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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确实该杀。”那宦官继续扯着尖细嗓子劝说。“可惜那厮死的便宜,一把火,连府邸都早夷为平地。眼下却是连鞭尸都不能够!” “白便宜了他!”少年天子咬着牙,一脸怒容。 花清澪咦了一声,仔细端详那少年天子的眉目五官,转脸对谢灵欢疑惑道:“这是阿聪?” “嗯,明宗帝太子朱聪懿。”谢灵欢咧开嘴角,星子眼里藏着狡黠的笑意。“可不是个熟人么!” 风吹树声哗哗乱响成一片,蝉在枝头叫的声嘶力竭。庭院内坐着的少年天子朱聪懿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抬手让后头的小内侍停止打扇,皱眉道:“再寻一次,彻查!” “是!” 一个龙虎贲模样的将领立即跪下应了,随后利落地起身,带动兵士继续搜寻这座在凡人眼里荒废了的宅子。 “陛下,”那宦官又扯着尖细嗓子劝。“天色将暮,您出宫的时候儿也不早了。” 朱聪懿皱眉。 那宦官凑近了压低嗓音道:“老奴听说,这间宅子凶的很!” “放肆!”朱聪懿勃然大怒,站起身高声道:“朕在这里住过,方管家护着朕从这里逃出的洛阳,谁敢满嘴胡嚼,凶宅?何凶之有?” 天子一发怒,庭院内所有人都跪下了。黑压压的人影子,凸显出明黄色罗伞在日光下格外醒目。 花清澪顺着那折射出日头的明黄色罗伞往上,瞥了眼天色。薄而透的红霞在西边铺成了纱幔,确实暮色将近。他与谢灵欢闲来无事,避开幽冥改建繁杂事,到北俱芦洲追查七具凶尸的下落,结果却一番戏水闹到这个辰光。 花清澪脸皮子略有点烫。“夜色将至,景渊,咱们也差不多出发了吧?” 与普通的鬼魅不同,凶尸都爱在黄昏与夜色交界时分出没,趁着晚饭时凡间屋舍炊烟袅袅,蹿入寻常百姓家里作祸。 他以为谢灵欢一直在等时辰。 结果谢灵欢搂住他,笑嘻嘻地道:“好容易见着了阿聪,哥哥你就不与他亲自道个别?” 花清澪满脸莫名。“我为何要与他道别?” 那个“他”字,咬的音调古怪,隐隐透出股讥讽意。 谢灵欢探手把窗棂子拨弄出声响,风吹纸片,立刻惊动了庭院里的人。 “谁?”朱聪懿闻声望来。 风吹动窗棂子,嘎吱嘎吱。地上跪着的人顿时毛骨悚然,那个老宦官脸尤其白,抖着尖细嗓子劝道:“陛、陛下,这宅子怕是又要闹鬼了!” “胡说!” 朱聪懿大怒,也不管后头的人,急匆匆赶到东厢房,竟然亲自推门进屋查看。身后大群人忙全部跟上。 “陛下!” “陛下使不得!” 兵士们也纷纷围拥过来。 花清澪越发没好气地乜了谢灵欢一眼,谢灵欢却笑着道:“没事儿,就是要引他进来。” 朱聪懿推门进来时,小轩窗大开,屋里头有个一人半长的船型浴桶,浴桶里水波仍在轻微漾动不休。似有若无的袅袅花香味传入鼻端,带着些许清泠水息。 “陛下,陛下……这宅子,果然又闹鬼了!”老宦官连滚带爬地扑上来,壮着胆子跪在朱聪懿脚边,抱住他靴子不放。“陛下,咱、咱回宫吧!” 朱聪懿茫然地盯着浴桶内的水。这其实已算不得是浴桶,更像是一条船型的浴盆。他不仅没走,反倒蹲身,亲手撩起一掬清水。水汪在他掌心内,倒影出他年轻的脸。 “……花哥哥。” 朱聪懿声音如梦似幻,带着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灼热。 老宦官脸色愈发白,嘴皮子哆嗦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显然是被吓着了,以为连这位少年天子都被鬼魅蛊惑,中了邪。 “花哥哥,你在哪?”朱聪懿突然站起来,环顾四周,大声地喊道:“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空荡荡的屋子内没有人应他。 “朕不怕!朕不怕你们!”朱聪懿眼圈渐红,嗓子里也多了哽咽。“不须怕朕派人来捉了你们。朕、朕……很想你们。” 花清澪眉头越蹙越紧,不悦地轻声斥道:“你引他来此,就是为了这样?” 谢灵欢挑眉。“哥哥你怎么不问,他身为一个凡人,我又抹除了他的记忆,为何他仍能记得你?嗯?” 花清澪满脸莫名。 “好教哥哥知晓,”谢灵欢附耳恶劣地吹了口气,低低地笑道:“上次从巫山回来,我将鱼妖朝云的魂魄安置在了他的皇宫。鱼妖魂魄与凡间帝王气息混杂,记忆也会绞缠不清。” “你为何要这样做?”花清澪气噎。“妖与人混杂,彼此记忆都是搅和在一处的,你这、这是要作甚?” “鱼妖朝云魂魄已经沉睡,妖灵非死非生。”谢灵欢答的十分无赖。“眼下七具凶尸的下落,以及哥哥你最后那七块残骨,无奈只能着落在他身上了。” “无奈?只能?”花清澪咬牙冷笑,赤足踩在雕花青砖地面,墨色长发湿漉漉地垂于脚踝,逼近到他面前。“你都算计好的是不是?” 这压根不是哄他出来时说的,只是在幽冥王殿改建时顺道来人间散心。这分明就是特地来找小皇帝朱聪懿的麻烦! 谢灵欢看了心痒痒,抄手入怀,唇贴着唇啵了一口。“嘘!回头就给你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