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徐总。” 祝秋亭忽然叫她。 徐怀意回过神来:“嗯?” “他,你认不认识?” 祝秋亭夹着烟的手骨节分明,虚点了点。 徐怀意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玻璃窗内,内厅有不少漂亮的男男女女,精致又养眼,但。 她在心底评判,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 很快,徐怀意的对比暂停了。 黎禹城跳进她眼里。 他正在跟一个新勾搭的女伴调情,用酒杯冰对方脊背,两个人贴得很紧,即使只有个侧面,徐怀意也能感觉到,黎禹城勾搭的这个是个美人。 “他?” 徐怀意不确定,祝秋亭点了头。 “黎家爱烧钱那位。” 祝秋亭浅浅吸了口指间的烟,神态很淡,叫旁人摸不清情绪。 但语气透着好整以暇:“你跟他一起过吗?” 徐怀意一僵,还不确定这话里意思,是不是她理解的那种,下一句就听到男人笑了笑:“算了。” 祝秋亭用指腹把烟捻灭,直起身来,唇角挂着笑,迈开长腿走到了内厅。 黎禹城今晚艳福不浅。 最近他也没刻意禁欲,公事忙的头炸,快两周没开荤了。 游艇上遇到个尤物,银色露背亮片长裙,长度一路到脚踝,除了背,其他地方裹得倒严。 但雪胸细腰长腿一个不落,黎禹城阅人无数,这点信息量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里人太多,”黎禹城咬着她发烫的耳垂,单手箍着她腰低声道:“我们换个地方。” 女人哼了一声,小声说:“都可以。” “我家离这不远,”黎禹城说:“去吗?” “你叫什么呀?” 她抬起上目线,吊灯一下落在女人面上,妖异清凌,浅褐眼睛清澈的能望到底。 黎禹城一时语塞,所有的血都冲着下半身去了。 “黎……” “黎禹城。” 有人替他先答。 黎禹城下意识点头:“对。” 然后才意识到不对。 他飞快扭头,看见不速之客勾着浅笑。 “黎公子,幸会。” 男人是全场唯一没有穿正式礼服的,一身浓烈到底的黑,衬衫西裤样式简单,招呼打得也清淡,可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这人不仅外表打眼,优雅底下,锋利而幽暗的气质直从骨子往外渗。 黎禹城不得不承认,打眼一望,他站在哪儿,周围都像暗下来。近看才知道,这句话不是文学性的夸张。 “幸会,祝总。” 黎禹城赶紧跟他碰了碰杯。 祝秋亭跟他认真地寒暄了两句,甚至知道他最近在忙的项目二期已经启动,搞得黎禹城有点不好意思,暗喜又感慨,他真是……真是! “希望你享受今晚。” 祝秋亭说。 黎禹城点点头,再一转头,迷茫了。 刚才那个美女呢? 美女逃的不要太快。 她踩着八厘米高跟鞋,如履平地,熟悉地钻到了二楼,准备从那儿再跳到甲板上。 是,纪翘承认,她一开始来,是奔着祝秋亭在这才来的。 但她已经改变主意了,在香港玩几天不好吗?俊朗高大的男人他不香吗? 香得很。 她翻到二楼客厅,无声落在地毯上,跟小时候学超人一样,下意识右手撑地,左臂向空中刷地一伸。 接着跟螃蟹似得,被人钳住了手腕。 纪翘被那股力猛地拽起来,甩到了墙上。 她望进祝秋亭的眼睛,在倒影里看见了自己。 “你倒是灵活,”祝秋亭不怒反笑,指腹随意摩挲了下她光滑下巴,问她:“来干嘛的?钓男人?” 纪翘破罐子破摔,一甩长发:“年纪大了,欲求不满,来找你,你又不能满足我,那我就看看——” 她一顿。 “你别说,他还真的不错。” 纪翘舌尖舔了舔唇,眯着眼回忆了下:“长度还不错,硬度也还可以。” 祝秋亭笑淡了。 即使死到临头,纪翘感受着山雨欲来的气氛,竟然有种莫名的快感。 他忽然撩起她长裙下摆,直接上手,纪翘短促地叫了声,也就是客气一下,结果祝秋亭只是取走了沙漠之鹰。 绑在她大腿上那只枪。 祝秋亭掂了下,子弹满的。 “纪翘,你可以。” 祝秋亭淡淡道。 说着单手就要分解掉枪械,纪翘却突然发力夺了回来! 接着猛地转身,使他们之间的位置瞬间调转。即使穿着高跟鞋也没有祝秋亭高,但已差的不多。 纪翘拽着他,死命把人往下拉了一把——! 她两只手撑在两边,顺势跟着一起滑了下来。 直到红点从他身上掉下来。 瞄准红心在墙上出现了一瞬,飞快消失了。 纪翘判断的没错,对方高度不够。 视野到不了窗沿底下,只有祝秋亭站起来,对方才能瞄准。 她一下松了口气,脱了力,这才对上祝秋亭的眼睛。 “你——”纪翘下意识要骂,意识到面前人是谁,咬了咬牙咽了回去,低声道:“谁都不带,连苏校都不带,等着当别人靶子吗。” 如果有两个人想杀她,那后面至少有十倍想要杀他的人等着。 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祝秋亭没听到似得,顺势坐在地上:“你来多久了?” 纪翘:“……” 现在这竟然是重点? “两个小时。” 她低头摩挲了下枪身,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虚弱:“干嘛。” “看你有没有时间体会黎总的长度。” 祝秋亭弯唇笑了下:“有吗?” 纪翘想跟他对着来,但祝秋亭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挺熟悉的,缩了缩脑袋退了几步,淡声道:“想来着,没来得及……啊——!” 她没退成功,被男人捉着腰拖回来,压在墙角,近在咫尺地交换着呼吸,沉重的,一下又一下。 “没有就行。” 祝秋亭下了她的枪,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温柔道:“要不然挺麻烦。” “黎总就这个儿子扶的起来,没了的话我很难交代。” 纪翘听着他说的话,大腿根上抵着他那东西,低声咒骂了句,尾音还没溜出来,就被祝秋亭扣着后脑勺带向自己,她失去重心跌进他,差点撞在男人喉结上。 纪翘听见他说:“帮忙。” 她现在没有四十度也有三十九度,祝秋亭还真是。 纪翘甚至想笑。 然后她撑起身来坐好,随意点了下头:“行。” 就当给他附加服务了,他每个月支付的薪水可不低。 这一瞬间,纪翘无所谓抬了抬下巴这一瞬间,祝秋亭有种冲动。 把黎禹城扔进海里的冲动。 祝秋亭跟人打交道多少年,刚才那遥远一瞥,他看得清楚,纪翘是真的可以,她在听他说话。 黎禹城把她逗笑了。 如果他要跟她做爱,纪翘也不会拒绝。 这个认知让祝秋亭觉得好笑。 他改变了主意,抬手解开袖口,松了衬衫扣子,冲纪翘轻笑:“今天别用上面的嘴。” 纪翘愣了愣,她没想到这狗男人根本不过问,也不在乎他刚刚从别人的狙击枪底下逃掉,他认真的想做。 “我在发烧。” 纪翘声音很哑,面无表情道。 “你最好是有肺炎。” 祝秋亭解掉手表,随手扔到一边,唇角的笑意并未进到眼里。 俯身吻了吻她眼角,满不在乎道:“传染给我。” “反正刚刚差点一起死了,不是吗?” 他笑意加深,将她冷不丁抱起,朝着里屋休息室大踏步走去。 “对了,想跟别的男人上床,”祝秋亭用脚带上门的时候,漫不经心道:“你最好只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