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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勺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依旧陷在自己的疑惑里,疑惑到甚至有些委屈:“包子不能吃吗?” 长渊的耐心告罄:“出来。” 婴勺喃喃道:“包子不能吃,但是长渊能吃吗?” 长渊耳根子一麻,被她这厥词惊了一下,甚至短暂地驱散了他的不耐烦。 婴勺:“好像可以。” 长渊:“不……” 婴勺忽然掀开了被子。 长渊见她那衣衫不整的模样,眉头才皱到一半,忽然被一只手臂勾住了脖子——那力气大得出奇,将他的整个上半身都摁了下去。 下一刻,婴勺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一开始,长渊没有动弹。 仿佛失了魂一样,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另一双模糊的眼睛。 紫藤花味道的风吹动窗帘,屋外的阳光漏进来,落在床前,和长渊的肩膀上。 被赶出门外的白兔们大大小小地蹲在门外窗下,摇摇晃晃地叠着罗汉往窗户里头探,还没扒上窗框,就散了架,摔成一大团叽叽喳喳的毛球。 就这样,屋内的二人安静地接了一个带着桃花酒气的吻。 第67章 大乱10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大约十个数后, 婴勺自动放开了长渊。 长渊直起脊背,视线与她的错开,轻轻地咳了一声。他尚未想好该如何正确应对此时的场景, 婴勺便“咚”地倒回了床上。 那脑袋没能准确地落回枕头上, 而是磕上了床头, 那动静听着就很疼, 只是长渊尚在自己出神,没能拦住她。 他“啧”了一声, 看婴勺似乎浑然不觉似的,晕晕乎乎地钻回了被子里,低声喃喃道:“……长渊也不给吃……” 嘴上被啃出牙印的长渊:“……” 婴勺仿佛完全不晓得自己口中的“长渊”是个什么东西,纠结了一会儿“不给吃”这个问题之后, 怎么都想不明白。 长渊一面怀疑自己来这儿是干什么,一面判断了下时间——对于一个问题她纠结了这么久,应该马上就要放弃了, 便见婴勺又一次蹬掉了被子, 跟个不倒翁似的从床上坐起来,盘着腿晃了晃。 好的, 看来有新想法了。 婴勺睁开半只眼:“我要吃肉。” 说着她肚子就响了一串。 原来不仅是喝了酒的缘故, 竟真这么饿。 长渊暂且原谅了一点她把自己当做包子的事,看了眼她的腹部,伸手给她理了理衣领:“在床上吃还是下来吃?” 婴勺掀起一点点眼皮:“你是嫌弃我不会走路吗?” 长渊的手还搁在她的膝盖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行, 这会儿知道跟她说话的是个人了。 还是曦和对她的管教太松了,小时候没抽够本。 长渊:“你下来走两步看看。” 婴勺打开了盘着的腿,动了动十个脚丫子,下床。 长渊:“啧。” 鞋也不穿。 不过这大夏天的, 她身上又热,长渊没逼她穿鞋。 婴勺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地走到了小榻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端端正正地坐好,等吃的。 长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就坐在这里等,是吧?” 婴勺这会儿倒是挺机灵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盘成了个莲花坐,跟念经似的挺直了脊背闭目养神,回答道:“喝了酒的人不能在外头乱跑。” 长渊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你还挺懂事?” 婴勺重重地点头。 然而或许点得过重,那勉强保持着的微妙的身体平衡被轻而易举地打破,婴勺向前立仆。 长渊连忙上前一步,堪堪托住她的脸,慢慢放在了小桌上。 婴勺又没了坐相,盘着腿,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咂吧了一下嘴,又把眼睛闭上了。 长渊长长地叹了口气,给她盖了层小被子,走出了门。 外面老远,弈樵和曦和正研究那头灰驴。 灰驴年纪不小,且脾气暴躁,虽然平时在曦和跟前不敢造次,但这几日被施了法术后,整头驴都变得风风火火,胆子大出了东海,几乎啃秃了青樱精心维护的一片新草地。 为了避免被驴蹄子蹬出内外伤,弈樵把它定住,放平在草地上,使其任由摆布。 弈樵蹲在驴身边,一面和它说话,一面手中捏着个诀,不断地往它身体里施法。曦和站在旁边看着。 外头则围了一圈兔子看热闹。 “掉了吗?”曦和问。 弈樵道:“差不多了,但不晓得是你的法术还是我的法术起了作用。” 曦和在一旁坐下:“反正都给那丫头用了。不过我看她那个印有点结实,估计过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端倪。” 弈樵道:“过个十天半个月,我怀疑她要醉死了。” 曦和捞了只兔子在腿上摸:“这丫头心里没数,不会再给她喝那酒了。他们天宫的桃花酿百年才出这么几坛,后劲太足。广胤都不敢这么喝。” “不过也还行,年轻人嘛,没什么,说明你家天帝陛下在酒量这一途上还有成长的空间嘛。” 曦和横了他一眼。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我看你没有先前那么饿了。”弈樵摸了摸驴的肚子,说到这里,他想起来,抬头对曦和道,“我方才瞧见长渊往后厨去了,他是饿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