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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贞搬进了行政大楼的二层,有了专属自己的蓝色小隔间,和一个崭新的电脑。她没什么野心,对同事的刺探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再加上她不斤斤计较,谁找她干活都笑脸相迎,日子久了,对她防御的人也逐渐放松下来,相处得一团和气。 偶而,辛海舟的身影也会在身边晃过,莱贞努力镇定,视而不见。慢慢的,他出现得越来越少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滑过。莱贞逐渐又恢复了昔日的朝气。只有在餐厅遇见晓雪和冯逸的时候,隔着几张桌子,听到他们亲密的交谈声。心里仍会隐隐作痛,但面上也学会了不露声色。人,总是要长大的。 有天下午,莱贞敲完一篇货物转交流程,站起来想伸下懒腰,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跌回了椅子,身体虚弱得不行。最近这样的情况老发生,她猜测可能是贫血,抽空跟邻座的同事说了一声,跑医务室去看看。 两个老护士在聊天,看见有人进来,也没有停下话题。 “先交一块钱挂号费。”老护士抽空对门口的莱贞喊了一声。 莱贞掏出一块钱,当着他们的面扔进门边的一个铁盒子,感觉象打发叫化子。 “哪里不舒服?” “头晕。” 老护士用听筒给她听了一下,然后搭脉搏,没见异常,翻开本子奋笔疾书,从神经科问到内科,莱贞都没有给出合适的症状。最后,问到了妇科。 “月经规律吗?” 莱贞低头算了算,她的月经一直有问题,严重的一次整整四个月没来,看了中医,说她心理压力大,要解压。那时候正好家里闹驱赶纠纷。所以她基本说不准自己的例假。 “两个月没来了吧。”她掐指算了算,又不是很确定,也许有都超过了。 护士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从药物架上拿下一个测试棒,“去验个尿吧。” 莱贞有点意外,“这是作什么用的?” 护士不耐烦道:“验完就知道了。” 莱贞只得依言行事。 五分钟后,护士进卫生间看结果,然后对莱贞宣布:“你怀孕了。” “你……你说什么?” 护士眼里尽是鄙夷,“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 拿着病例卡走出医务室,莱贞浑身发抖,满脑子就只有护士那冷冷的声音,“你怀孕了,你怀孕了……” 早早的请假回家,莱贞缩在床上面无人色。 赵岚岚回来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异常。 “莱贞,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莱贞无助的望着岚岚,结结巴巴的说:“岚岚,我,我怀孕了,该,该怎么办?” 岚岚的嘴张成了一个O字形,久久没法闭拢,她震惊的抓住莱贞的肩膀,“是谁的?孩子是谁的?” 莱贞摇着头,她不能说,那是她的耻辱。 “冯逸?是冯逸,对吧?”赵岚岚咬牙切齿的问。 “不不,与他无关。”莱贞眼里的悲哀让岚岚不得不相信这确实不是冯逸做的,如果他们俩的关系好成那样,莱贞不可能轻易认输。 可是,究竟会是谁呢?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岚岚怎么也猜不透。 电话铃声大作,惊醒了屋里的两个不知所措的姑娘。岚岚跑去接听。 “莱贞,是你奶奶打来的。” 莱贞爬下床,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奶奶。” “丫头,快回来,你爷爷他,不行了。” 电话没抓牢,啪的一声掷到了地上。 第六章 第六章 莱贞躲在房里默默的垂泪,面前的桌上摆着爷爷的骨灰盒。 她千赶万赶的到了家,爷爷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看她的眼神满是不舍,那一刻,莱贞心碎了。可是她要让爷爷安心的走,所以她不能流泪,她强撑着微笑,让爷爷看到的仍是那个快乐得没心没肺的孙女。 爷爷没来得及享到她的福就阖然长逝了。子欲养,而亲不在,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伤心的。 一墙之隔的大堂间里,奶奶和她的子女正在谈判。爷爷走后,奶奶那点可怜的退休工资除去付一下房租,买个柴米油盐就不剩什么了。老年纪人最怕生病,奶奶希望能去哪个子女家住着,安心。但谈来谈去,始终没什么结果,没人愿意接收她。 “妈,你早几年听我的,把莱贞送走,我还好跟媳妇提提这事,现在再说,她们家那边肯定要闹起来的。”大儿子春生闷声道。 “就是,妈的脑子就是拎不清爽,跟着宋伯瞎起哄,领养个外人,我儿子那么小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说要给我带带呢?现在把莱贞养大了,倒要打我们的主意,没这个道理吧?”大女儿阿涵尖利的嗓音传来。 “生活费应该让莱贞负担一部分,她有工作了,就该还给我们李家。”二儿子泉生瓮声瓮气道。 他的提议引来了一片附和声。 “宋伯在,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他走了,你的一切生活开销就该宋莱贞来,你们养大了她的。”说话的泉生已然忘了母亲也吃辛吃苦的拉扯过他。 奶奶不吱声,不反驳,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讨生活,她能说什么。 莱贞缓缓的起身,走了出来,他们讲得那么大声,无非是想逼她表个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