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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很快就放下了心。 他学了四五年才到了中上水平,乔明渊才来了多久?就算他天资聪颖,没个两三年能入得了甲?林则惜素来喜欢虚张声势,他还能被吓退了不成? 于是,胡汉喜冷笑:“行,我跟你赌!” “要是两个人都没入甲呢?”旁边有人追问。 林则惜笑嘻嘻的看着胡汉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若真都没能入甲,你胡汉喜凭什么在这里嘲讽人家乔明渊?都不够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长得难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乔明渊开了口:“十两银子之外,再加一个别的赌注!” 胡汉喜最受不得激,傲然道:“什么?” “道歉!”乔明渊冷声说:“我若入了甲,你给我道歉!” “好!”胡汉喜哼了一声,就凭他乔明渊也能入甲? “这可是你说的!”乔明渊还没开口,林则惜已经大声嚷了起来:“要是明渊入了甲,你给明渊道歉!方才你可是辱骂了人家祖宗八代的,到时候你得烧香跪下,三个响头一个都不能响!” “只要你能如得了甲,别说是跪下给你磕三个响头,就是给你磕十个又何妨,学馆百年难遇的天才,我就当是沾沾你的金光。”胡汉喜扯着嘴角:“不过,要是你入不了甲,我入了甲,除了十两银子之外,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乔明渊展颜一笑:“你一个条件我一个条件,公平得很。” 胡汉喜嘴角的笑意更见嘲讽:“你背上背个木板,写上‘乔明渊是缩头乌龟’,绕着咱们清水镇走上一圈,如何?” “可以。”乔明渊点了点头。 赌约就此定下。 胡汉喜拉了刘秀山要走,林则惜眼珠一转,赶忙道:“既然这样,我也跟你赌了,如何?我要是入不了甲,我也输给你十两银子,同明渊一样背着木板游街。我要是入了甲你没入,我也不要你磕三个响头,这样,你把裤子脱了,让我踹你三脚。” “你!”胡汉喜被他羞辱,气得要打人。 刘秀山拉住他,回头对林则惜道:“你们这赌注对胡兄不公平,这样,我同你赌,如何?”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就都笑着看向了林则惜,董路小心的拉了拉他:“你别跟他赌。” 刘秀山的功课算是明阳学馆乙班里数一数二的,日日念书都得先生夸奖,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季考必定能入甲。跟这样的人赌,林则惜铁定得输! 哪知林则惜满不在乎的点头:“你倒是够义气。行,二对二,就这样办!” “林则惜疯了……” 没想到他真敢答应,同窗们都惊呆了,好半晌,才有人摇摇头,面露同情的看着林则惜。乔明渊才来不过短短数十日,对乙班的情况亦很了解,他拉了林则惜:“你不用这样,我跟胡汉喜赌就是了,没来由的……” “你是我兄弟,我哪能让你吃亏?”林则惜一双眼睛咕噜噜的直转,“你等着吧,我一定让那孙子丢尽颜面!” 至于他丢不丢脸,他是满不在乎的! 人群慢慢散去,再无热闹可看,乔明渊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心中一时感叹。沈秋池走上来帮着他,看了看两人,摇了摇头:“从今天起,我帮明渊补补从前落下的课程,林则惜,你也别胡闹混日子,咱们下了学,谁也别偷懒!” “行,你功课好,帮我们补补,我回家去拿些蜡烛来!”林则惜连连点头。 此事就定了下来。 当天下了学,林则惜直奔家里,再回来时,背包里背得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全是手腕粗细的蜡烛。 第095章 寒窗苦读 这么一堆蜡烛往炕上一倒,乔明渊几人都惊呆了:“则惜,你是将你家打劫了吧?” “这么多蜡烛,怕是读到七老八十都用不完!” 林则惜嘿嘿直笑:“一人先捡十根拿了,反正我们天天都要用,用完了我再回去拿。这玩意我家里多得是,你们别省。” 乔明渊几人听了,纷纷沉默下来。 几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几分苦笑。 对乡下人来说,蜡烛是个稀罕的,大家日子不宽裕,平日里都是用的桐油灯,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来了客人,才会舍得点上这么几根蜡烛,将屋子里照得亮堂一点。像林则惜这般糟蹋好东西,这几人都有些肉疼,偏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又让人生出感激和暖意来。 当即话不多说,几人之中,沈秋池学得最好,重做先生带着其他三人温习功课。 沈秋池在明阳学馆已有几年,他天资聪颖又学习刻苦,其实早已是入甲的水平,只是他心性不稳,先生一直在打磨他的耐性,这才在乙班卡着不上。他在功课上独有见解,给三人讲解又不像先生那般枯燥无味,几人听得津津有味。 因乔明渊来学馆最晚,又在丙班待过,沈秋池便从最简单的《大学章句》开始讲。 林则惜和董路倒是对这些不陌生,全然当做复习,陪着乔明渊再读一遍。 然而,出乎几人的意料,无论沈秋池说什么,乔明渊都是一听就懂,甚至能融会贯通。这让林则惜连连惊呼乔明渊是天才,连向来话不多的董路都露出几分羡慕来。 乔明渊好笑道:“我不是什么天才,我从前没钱来学馆读书,就站在大街上听先生们讲课,这些东西我都听过,只是从前并不怎么认得,在丙班呆的那些天,我认全了字,自己在藏书阁又找了书来看,不懂的就问先生,然后慢慢的就会解了,你们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