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周尧成点点头，回到屋里，饭食已经准备好了，晏青予用的家里种的蔬菜煮的清汤，还炒了盘荤菜，她也不敢马上弄个辣的，就怕周尧成一时没习惯吃坏了肚子。 周尧成饱食一顿之后，周父就烧好了热水，周尧成洗完之后，就赶紧上床睡觉补眠。 第二天醒来，周尧成二人又早早的去了贡院，和前日一样进行检查，过关之后坐在位子上。 今天这一场考试全都是写的文章，虽然没有第一场要考的多，但也仍然要花很多时间去做的。 和昨日一样，周尧成考试的时候没喝一口水，也没有上过一次厕所，等到下午全部答完题之后，仍然是第一个交卷走的，考场内的考生对周尧成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连续两次都考中案首也是不容易的，见到他两次都是第一个交卷，有考生脸色发白，暂稳住心神不敢再想。 周父和以前一样在门口等候，见周尧成出来脸色苍白，担心他考的不好也不询问，就怕给人增加压力。 周尧成耸了耸肩膀，见到周父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神色，“爹放心，我考的还不错，就算没以前好，院试怎么也会过的。” 周父点点头，只是以前四儿考的太好，他的期望就不知不觉高了许多，他心里也想着要是老四能院试也考中榜首，该有多好！不过尧成说的也不错，只要院试能过就行。 明天还有最后一场，周尧成早早回去就休息了，等天一亮，两人就匆匆往贡院门口而去。 最后一场考的主要是策论，主要考的是个人对政策的见解，这个可不是抄一些诗书文章就可以的。 时间到了正午，休息时间到了，中午吃饭，考生的饭食仍然是馒头加清水，周尧成上午考试费脑子，肚子早就饿了，拿着馒头就啃。 等到下午把写好的策论全部抄录完，敲锣生就想起了，周尧成擦了把汗，好险！他差一点就写不完了。 周尧成这一天考的真是精疲力尽，等回了房就急匆匆的往床上一躺，等一觉醒来，肚子饿的咕咕叫，晏青予早就备好了饭菜，见人一醒来，就让人清洗一番，把饭菜端上来，周尧成饿的早就受不了，也不等人招呼，就立刻坐在椅子上上吃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等放榜实在等的让人心急，周尧成虽然对自己有几分自信，但看不到结果仍然有点忐忑不安。 而杜东是完全放飞自我，让他的话来说，这次院试能过是他祖宗保佑，过不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周尧成几人随意的在临州府逛，有晏青予在，更是买了不少东西。 终于等到放榜的日子，周尧成几人早早的来到了贡院门口，而周父等人却是在院子里等着，如果他们高中了，等会儿是有人会来传消息讨赏银的。 周尧成他们来到贡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挤在一起了，根本挤不进去，几人无法只能站在外面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敲锣生想起来，就看到有几个衙役从门口出来，有个衙役拿着张纸贴在墙上，等人一走，所有人都一个个的推着往前走。 过不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兴奋的大叫：“我中了，我中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没中，不可能的。”也有不可置信的尖叫声，周尧成等人就看见一个白脸书生头发乱糟糟的从里面跑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傻了一样。 周尧成猜想这人可能就是没考中秀才的学子，看他穿着就知道此人条件一般，心里叹了口气，寒门学子想要出头太难了。 如果这次秀才没考中，一切都白费了，条件差一点的根本没有能力再供一次，十年寒窗苦读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实在太打击人了。 周尧成抹了把脸，没在想下去，他是不能让自己的努力白费的，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挤在前面的人更是更不少。 周尧成没办法，只能让小厮往前面挤，他拉着杜东跟着走在后面，好在这时候所有人都想挤到前面看榜，倒是没有人计较这个。 很快挤榜前，周尧成习惯性的看向榜首的位置，果然他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这次院试他又得了第一名！ 而杜东直接从榜单最后一名看起来，如果他能考中秀才肯定是在最后几名，果然他的名字排在倒数第二个位置。 杜东见到自己的名次也不失望，直接看向榜首的名字果然是周尧成，“恭喜周大哥。” 周尧成嘴角含笑，“同喜，同喜！”，他也在榜单上看到了杜东的名字，虽然不好但好歹也是榜上有名，比那些落榜的好太多了。 一旁守候的小厮听到两人说的话，也知道自家少爷中了，喜的合不拢嘴，自家少爷中了，赏银肯定是少不了的。 他们看着周尧成心里更是佩服，这可是第一名啊，他们老爷可是当大官的，当初都没有考中第一名，自家少爷的这位同窗居然这么厉害，那不是说日后会比老爷更厉害么，几人对周尧成几人更加恭敬了。 今日放榜落泪嚎啕大哭的人不少，有白发苍苍的落榜之人更是晕了过去，也有兴奋的喜极而泣的，周尧成激动之后平复了心情。 几人回到院子，原本安静清幽的变得热闹起来，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平时管着大门的邻居更是站在门口望着。 晏青予早就让人去了很多碎银子和铜板，一有人来报喜就打发红包，而一旁的管家更是大手笔，不过为了不让周父等人显得寒酸稍微收敛了些，但喜饼和糖果凡是来报喜的都会发不少。 周尧成几人看着这热闹的场景，二人对视一眼，早知道他们就在家等着了，何必亲自去跑一趟，看样子这来报喜的人比他们早就知道了，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去看榜，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周父发完手里的红包，一抬头眼尖的看到周尧成进来了，心情极为激动道：“尧成，你高中榜首了，哈哈哈……” 他这一喊，让周围看热闹的眼光都集中在周尧成几人身上，他们都知道今年的案首叫周尧成，却还没有见过人，见一个风姿卓越的青年走到周父面前，知道此人便是今年的案首了。 看着周家父子的面相，众人心里吃了一惊，早就有人打听清楚了，这院子不是周家租的，而且以他们的眼力劲，看周父就知道是个平民百姓，而看周尧成呢，一看就知道此人与众不同，感觉就像是精心培育的世家公子一样。 要不是看着两父子眉眼有点相识，他们还真不敢相信周老头能养出如此气度的儿子，怪不得别人能的案首呢，看着就是不一样。 众人围着周尧成一阵惊奇，而一旁的杜东也没有漏掉，虽然名次比起榜首实在不耐看，但是比他们那些落榜的可好多了，而且据说这才是这家院子的主人，那心思灵活的也知道此人得罪不起，更是好话连篇马屁不断。 杜管家发完红包和喜饼，送走看热闹的人，又一次上前恭喜周尧成等人，把人请进了院子。 而晏青予和几个丫鬟见周尧成几人进来，当即迎了过去，嘴角含笑，“爹，夫君，酒席已经做好了，杜公子这边请。” 她一大早就让小厮买好了食材，等周尧成他们去看榜的时候，就在厨房里忙活，她有预感自家夫君这次肯定能中的，就是不知道名次如何。 果然等报喜的人来了说案首是周尧成，本来还担心要是杜东没有高中的话，她就打算自家人低调吃一顿好的，结果没等一会就又有人来报喜说是杜东也过了。 她这才放心下来，准备做一顿火锅，毕竟这是别人家的院子，要是主人家没中，他们还这么热闹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嘿嘿，嫂子做的是什么好吃的，闻起来好香。”杜东半点也不客气，满脸笑容的跟在晏青予后面搭话，他知道晏青予的厨艺极好，那次他们几个同窗一起吃的麻辣串那味道一点都没忘。 想到这里，杜东感觉心里更饿了，忍住想擦口水的动作，他可不能做这么不雅的动作。 “夫君这几日都想吃辣的，今天大喜，我就准备了一顿火锅，想必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晏青予看着周尧成轻笑，而且这个也随时都可以吃，不用担心菜会等凉了。 周尧成拉着晏青予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阿予做的一定很好吃。” 杜东看在眼里，无语的看着周尧成的小动作，只觉得他的肚子一下子就饱了。 周老头被人推到了上席，周父今日高兴也不推迟，几人跟着坐在椅子山。 亭子里堆砌了一个临时灶头，里面放着一些含着火星的木头，一个大锅满满装着红汤，还沸腾着冒着热气，里面放了很多肉食，周围的碗碟上放着都是些素菜。 杜东还没有这样吃过东西，坐在椅子上感觉很是惊奇，虽然六月的天气炎热，但周围又是水又是树的，反而感觉很凉爽。 晏青予挨着周尧成坐下，里面的大锅打造的时候就分了几个格子，她夹了一些素材放在周尧成面前的格子里面。 杜东看着晏青予的动作恍然大悟，也挑了一些放在另外的空格，笑道：“嫂子这个办法还是奇妙。”他虽然没有洁癖，但是这样的混在一起的大锅还是不自在的，而有了这些格子倒是感觉干净多了。 “我让人多准备了几个，要是日后想吃可以让厨房弄。”晏青予随口说了方子，让人记了下来。 杜东感激的朝晏青予笑笑，承偌他不会把这个方子用来盈利，孰轻孰重他是个明白人。 尝到了味道感觉火辣辣的，但心里却仍然感到不满足，这下没有人说话，一个个的不断往汤里捞菜，而一旁伺候的丫鬟见汤少了冷了就不断的往里面倒新的滚汤。 于是众人更是放开了吃喝，原本府中厨子做好的菜却是没人动，吓得那厨子急忙去找管家，他们本来就是杜家的下人，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服伺少爷，要是连主人家都不满意，他们还有啥出路。 还是那管家问了自家少爷才知道情况，宽慰了厨子几句，知道不是他的厨艺不好少爷才不吃的，他也不会被管家赶出去，心里松了口气。 周尧成几人酒足饭饱之后，就在院子里消食，而杜东就被管家扶回房了。 周父在院子转了几圈，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见儿子儿媳还在树下吹风，就悄悄的让下人走了，自个也跟着回房休息。 风轻轻吹过，吹起来的头发挡住了视线，衣裙飘飘，感觉真个人就要飞起来似得，周尧成心里感到一阵恐慌，急忙上前几步抱着晏青予，头轻轻的靠在她肩上，鼻子里问道一股清香味，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晏青予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轻声问道。 “没事儿，我就想靠着媳妇，感觉吃太多了。”周尧成一动不动，轻轻的搂住她的腰身，感觉自家媳妇媳妇的腰又细了一些。 眉头一皱，这可怎么行，还是要多喂阿予吃点肉，太瘦了对身体可不好。 晏青予无奈一笑，“谁让你使劲争的，一点都不知道节制，下次可不许了。” “嗯，我听媳妇的。” 才怪 他可不能让别人占便宜，要不是杜东那小子和他交好，他才不许让媳妇给人做吃的。 媳妇的任何东西只能是他的。 第四十章 第二日一大早，周尧成穿好准备好的衣服，用过早饭就去宴会了。 马车是杜东准备的，二人出了院子看着对方的打扮相视一笑，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府衙门口。 守在门口的衙役见到见到周尧成二人下车，笑眯眯的上前迎接，弯腰躬身的请他们进去。 到了衙门院子，周尧成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到了，见到他们进来，一些人都过来彼此打招呼。 来的人都互相客气的见礼，尤其是知道周尧成是榜首的时候，众人的脸色变得更加热情了些。 没过一会儿，府衙门的各个官员也到了，先到的是衙门的主簿，然后是通判周尧成他们就不停躬身行礼。 最后等到同知大人王智王大人进来后，大家赶紧起身，躬身行礼道：“参见同知大人！” 王同知笑容满面的摆摆手，“各位免礼，请坐。” 待同知大人坐下之后，底下众人拜谢坐下，王大人看着各位秀才朗声道：“尔等今日既得已高中，望日后尔等要更加勤奋谨学，才能不负圣恩……”王大人说了半天勉励的话，最后道要给众人定下名次。 这话一出，众位学子都脸色一喜，期盼的看着同知大人。 要知道秀才也是要分等级的，而且不同等级的秀才待遇也是不同的，成绩一等由官府提供膳食，称禀生，而禀生每年会有五两银子作为补贴，而地第二等的叫增生，最后第三等的就是最后的附学生员。 此次院试前十名都是禀生，周尧成作为院试榜首，第一个上去领牌子，从此以后，他将正是踏入仕途，作为秀才可以见官不跪，家里有两个免除徭役的名额，还可以免交田租二十亩了。 “多谢大人！”周尧成满脸通红，躬身行礼道。 杜东是在最后的附生，虽然名次差了点，但好歹还是中了，拿着牌子笑的合不拢嘴。 发完牌子，最后同知大人率先举起酒杯，众位学子一一应答，喝完众人纷纷亮出杯底，以示敬意。 几杯酒过后，氛围渐浓，众人也慢慢的放了开来，一高兴王大人就提议让众位学子斗斗诗文。 听到同知大人的提议，众位学子皆叫好，有院案首珠玉在前，他们本来愁找不到机会在同知大人面前留下印象，要是自己做的诗文能惊艳全场，不也一样在同知大人那里留名了么。 看到众人如此捧场，同知大人笑道：“哈哈，各位学子皆可以尽情斗斗诗文，如果谁得了魁首，本官就将这彩头给他。” 其他大人见状，纷纷压了彩头，让人摆在案桌上，看到这一堆财物，众人看的更是激动，要是能得魁首，可谓是名利双收。 众位学子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斗志，不过到底这到底是为了一乐，同知大人与其他人商量一番，要求各位学子做诗词各一首。 与众位激动的学子不同，周尧成面色平静，他本来对诗词这一道没有把握，今日想出彩，恐怕是不可能了。 “不知周学子这次是否有把握？”王同知看着周尧成好奇道，他知道此学子连中小三元是个有才的，只是他看此人的卷子在诗词方面到没有那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