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张大福慢悠悠的从车上下来，深吸一口气，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待在周家感觉全身毛病都没有了，可惜这是别人私人的地盘，要不然他还真想把这地方买下来，夏天来避暑度假。 一旁的小厮手里拿着几个包裹，张俊上前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请问你找谁？” “我是镇山张家的小厮，麻烦小哥通传一声，我家老爷和少爷在这里等候。”小厮笑着张脸说道。 “好的，请稍等。”周达关上门，朝院子里走去。 “张叔，请进。”周尧成开了门，笑着脸把张大福两口子迎了进去。 张俊跟着两人走在后面，四处张望，他还是第一次到周家来，看到院子角落的一处，不禁睁大了眼睛。他没看错吧，那个不是他家老爷子最喜欢的寒兰，开的花像野草一样多，要不是他见过还真以为这是什么野花。 “恭喜贤侄了，又中了府案首，连中小三元不在话下，可真是人中龙凤。”张大福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周尧成。 周尧成给两人倒了杯茶，面带笑意，“张叔说笑了，这也是侥幸罢了。” “周大哥，才不是呢，小三元啊，虽然比不上□□，但这个也难得了。”张俊一脸佩服的神色，像他这种渣渣简直是不敢想，周大哥真的不是专门为科举而生的么。 “说不定还能中个□□，哈哈。”张大福一拍桌子，眼冒精光，本朝还没出现过这种人才，要是这样，周尧成的前途不可限量，有周尧成做靠山，他张家的生意就能更进一步了。 张俊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周尧成，要是周大哥真能中个□□，他作为小弟也是有背有面子的。 “张叔，哪有这么容易，敢都不敢想。”周尧成无语的摇摇头，而且这样太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晏青予端着盘子走到竹林，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显然是说到什么高兴事了。 周尧成见状立马擦了擦旁边的凳子，晏青予朝他一笑坐在身边，连忙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张大福两口子对视一眼摇摇头，他们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妻奴了。 “对了，晏丫头，我今天是来给你送分红的，我都存到票行去了，如果不放心，你们可以取出来也行。”张大福拿出几张银票放到桌子上。 晏青予看着手里的五百两的银票，笑着道：“我自然是信张叔的，只是这个会不会多了。” 周尧成也惊讶的看着张大福，他知道媳妇酿的酒比较好喝，但也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银子，不会是张叔自掏腰包补上的吧。 张大福嘿嘿笑出声，“这就叫多，这要是能卖到京城，我能卖翻几倍的价格，好东西谁不想要，现在担心的该是存货够不够买。” 张俊看着周大哥两口子惊讶的样子，也笑了出来，“周大哥，嫂子，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凭我爹这个奸商，怎么也不会亏本的。” “你个臭小子，说谁呢？”张大福瞪了胖小子一眼，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啊，他这傻儿子简直是一点都不像他。 晏青予两人相视一笑，“张叔，你放心，果酒存货还有很多，保证都是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张大福没有问这酿酒的方子，他一来这大林村就感觉和别处不同，待在周家感觉就更明显，他猜可能是这里环境的原因，周家卖的吃食味道才那么好，酿的果酒也与众不同。 凭他一个商人除非拿下大林村全部的土地，要不然他就是拿到所谓的方子也是白搭，只是先不说周尧成未来的大好前途，他要是真使手段把大林村的土地弄到手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 张大福最后走的时候带了一车厢的蔬菜水果和几坛果酒，张俊被挤在角落里，看着他爹笑的像个傻子似得。 “爹，你怎么好意思开口？”张俊想起刚才他爹不要脸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张大福哼了一声，“你这就不懂了，这有往有来关系才能进一步，你小子学着点吧。” 张俊冷哼一声，就他爹一天歪理多，明明就是自己想吃，还用他做借口。 晏青予拿到分红就把旁边的荒地都买了下来，这果酒要是只供给县城还能供应得上，但要是卖到开到其他地方就不够了。 她也不能一年都让果树结果吧，她还想安安分分的挣银子，可不想被人当成妖怪。 而大林村对周家的举动已经麻木了，如果说一开始还有点羡慕嫉妒的话，现在只能远远的仰望了，可以说大部分村民一半的收入都来自周家，是他们见过的最厚道的东家了。 而周家食肆的生意也越老越好，尤其是周尧成连中小三元的名声在镇上传开了过后，很多读书人都会去周家食肆沾点运气，保佑他们能够高中！ 因此镇上有家酒楼生意惨淡要卖出去的时候，就被晏青予买了下来，而原来的那地方租给周一才两口子做吃食，这样平民百姓还能吃周家的麻辣串。 晏青予新买的酒楼卖麻辣串，火锅等，尤其是周家酿的果酒，更是让周家酒楼的名声上一层楼，有买不到果酒的人为了喝杯果酒天天在周家酒楼消费，慢慢的周家酒楼就成了临河镇的一景。 “媳妇，你又做什么好吃的？”周尧成闻着香味走到厨房，就见晏青予在厨房忙活。 一旁的婆子见男主人进来了也不惊讶，她来了周家有段日子了，发现周家老爷一点都没有君子远庖厨的自觉，而且两位主人也是个心善的，只是有一点只要夫人在的地方一定记得不能乱插话。 “娘给我们带来了条鱼，这不我寻思做顿红烧鱼，你不老早就惦记想吃。”晏青予头也不回，案头切的啪啪响。 周尧成挥挥手，一旁等候的婆子弯腰退了出去，“媳妇的手艺又见长了，恐怕就是皇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媳妇做的。” 晏青予笑出了声，歪头看着周尧成，“你有没吃过御厨做的，恐怕你的等到琼林宴才能知道了。” 周尧成上前几步抱着晏青予，“反正在我心里，自然是我媳妇为我做到才是最好吃的，百吃不厌。” 晏青予羞红了脸，挣扎了几番，“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让开些，小心溅到。” 周尧成闻言乖乖的让开几步，靠在墙上温柔的看着晏青予的侧脸，眼里的柔情要是让外人看了恐怕的有不少姑娘羡慕。 而大林村杨家的日子却不太好过，尤其是周尧成连中小三元的消息传来，杨婆子心里越发后悔，早知道周尧成有如此本事，她就该把小闺女嫁到周家。 尤其是以前看重的读书郎女婿，现在是越看越觉得亏了，就一个童生有啥用，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要是和老周家做成了周家，不就是该她享福了，作为周家四郎的丈夫娘，村里人谁不得高看她一眼，等她女儿生了大孙子，哼，那宋氏也得给低头。 “娘，你可别乱砸碗，一个碗都要几文钱。”自从分家以后，没有杨雄那个苦力在家干活，杨宝只能苦哈哈的去下地，可把他累死了，一回家就见杨氏发脾气就感到不满。 杨氏见宝贝心肝回来了，连忙去冲了一碗红糖水，连杨宝说的埋怨都不听，“娘知道错了，小宝，来喝一口，这是你大姐才带回来的。” 杨宝也不客气，接过碗就喝个精光，感觉到嘴里的甜味，心里的郁气一下子也消散了许多，为了重新修这个青砖瓦房，把以前的家底都花光了，他都有好久没有喝过糖水了。 “你姐也是，也不知道带点东西回来，看把你瘦的。”杨氏心疼的看着杨宝满脸大汗的样子。 杨宝翻了个白眼，想到一点都不理会他们死活的大哥暗恨，这本来就该大哥干的活计，现在全部都只能让他自己来做。 “行了，娘你去做饭吧，都要饿死我了。”杨宝一点都不想听杨氏的碎碎念，他现在除了靠他姐一点办法都没有，可不能让他娘把人给得罪了。 杨氏话一顿，小心翼翼的看着杨宝，“好好好，我不说了，小宝，给你做顿红烧肉好不好？” 杨宝挥了挥手，不耐烦道：“都随便你，我去睡一会儿，做好了叫我。”转身就回自己屋往床上一躺就呼呼大睡。 “哎，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就有香喷喷的红烧肉吃。”杨氏笑着往厨房走去，她可要小宝瘦下来的肉好好的补上来。 第三十八章 六月就要进行院试，现在离院试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时间有限，李夫子仍然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现在李夫子对他们进行出题，都规定了解题的时间，都是按照院试的要求来的，要求周尧成他们要正确快速的做完答题。 周尧成这几年苦读四书五经的效果就出来了，只要李夫子出的题目，他都能准确的进行解题。 这般训练到五月下旬，周尧成他们也应该准备去临州府应考了。 临行前，李夫子对周尧成他们道：“这次院试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只有过了院试，才算踏入科举入仕的一步，你们必须全力以赴。” 周尧成几人拱手道：“是的，必不负夫子所望。” 李夫子见状微微一笑，“不过，你们也无需太过紧张，只要你们用心，相信过院试还是不会太难的。” 杜东闻言暗自耸耸肩，夫子这只是说的是周大哥吧。 “最后，夫子预祝你们都榜上有名，去吧。”李夫子摆摆手，看着周尧成满含期望，这个学子是他见过聪明好学又勤奋上进的，以他的成绩院试肯定是能过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连中小三元。 周尧成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渡口，和杜东他们一起，登船向临州府而去。 和上次一样，不到半日就到了渡口，周尧成他们再次去了杜东的那个院子，这才知道原来这座院子是杜父以前买的，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是这样倒是吃了一惊。 院试报名和之前的府试是差不多的，现在还不到考试的时间，周尧成他们都没有出门，一切事情都是晏青予和周父去办的，两人日夜在屋内苦读，把平日里比较薄弱的地方再看一遍。 很快就到了院试这一天，周尧成他们住的地方离贡院比较近，但两人怕会出什么意外，仍然早早的来到门口排队等候。 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只见贡院门口大开，时辰到了，衙役开始检查学子夹带之物， 然后到了贡院内，还要再检查一遍，这次检查比上次更加严格，每一个考生，都要全部解开衣服由衙役检查。 好在现在不是冬天，天气正暖和，这样检查都不会的风寒，要是往常冬天检查的时候，就算屋内烧了火盆还是抵不住寒意，有考生身体太过薄弱，在考场上就支撑不过去的。 很快就检查完了，周尧成为府案首，仍然坐在第一的位子，在主考官的眼皮底下进行考试。 考场上，这些监考的衙役和考官比上次多了一倍，主考官高高坐在位子上看着底下的学生，无形中给底下的学子很多压力。 周尧成却感觉还好，见过他媳妇打猎的那气势，主考官的这气势却是没那么吓人。 现在是六月天，正是天气炙热的时候，要是坐在那窄小低矮的考棚，天气酷热，又有蚊虫叮咬，那滋味简直是不能忍。 而周尧成他们坐的是堂屋内，毕竟有主考官监考，条件自然不是那些考棚能比的，宽旷通风，而且还摆放了不少冰盆。 全部考生就位，等了一会儿，有衙役敲响锣鼓，主考官开口道：“现在考试开始。” 考题出来了，有衙役举着考板满场巡走，有一考官把题目抄写在前面的黑板上，而远处看不到的考生可以举手示意，自然有衙役举板向考生而去。 周尧成习惯把题目抄录在纸上，看着考题在想着如何答题，为了避免被考误会，周尧成也不敢四处张望。 低头思考了一阵，周尧成提笔在草纸上开始写草稿，有以前李夫子的专门训练，周尧成下笔比以前快了许多。 这次出的题比较杂又多，要在时辰到了之前全部答完，由不得他慢慢思考解题。 周尧成还在写第一道题的时候，很快第二道题目也下来了，接着其他的试题也逐渐发了下来。 周尧成抄好题目之后，把发下来的试题放在一边，继续提笔写第一道题，科举重首题，由不得他胡乱分心。 天气太热，即使堂内摆放了好几盆冰盆子，仍然让人汗流浃背，心越急躁越容易出汗，有好几个学子都是满脸大汗，一不小心就会滴在纸上又得重写一遍。 周尧成有点口干，但也不敢喝水，这喝水也是要举手示意的，到时候所有人都盯着他，感觉就难受。 而且这水喝多了要如厕，也是需要监考官同意之后，在纸上签字然后由两位衙役陪同才可以去上厕所，这样次数多了，又有登记名册，考官对考生的印象又会大打折扣。 于是很多学生都是能忍就忍，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出声，周尧成自然也是这样，好不容易等到正午，主考官宣布可以休息半个时辰。 于是忍了一上午学子都急匆匆的去解决人生大事，虽说是休息时间，却也不是能自由行动的，就是如厕也是几人一组排队由衙役陪同。 休息时间，衙役送上了吃食和清水，吃的比较简单，都是几个馒头烧饼，大家也都饿了，也没啥好讲究的，拿着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半个时辰一到，考生又开始答题，上午周尧成已经完成了一半，下午只要花时间好好抄录即可。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天色渐晚，有巡考官在大声告诉学子，时辰快到了，周尧成答完题，再次检查了一遍，见没有错漏的就示意交卷。 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考官，一人拿着一把刷子，走动周尧成的座位上，对过座位号之后，就把名字等都糊掉，然后把卷子收起来放入匣子里。 然后周尧成在衙役的监视下，将笔墨收了起来，由衙役带到一个房间，里面也有衙役在监管，如果有考生在交谈也是要记录在案册之上的。 等敲锣声响起，代表考试时辰结束，有衙役通知他们可以离场，周尧成出了贡院，周父和管家早就等在门口，见人出来，周父赶紧迎了上去。 接过周尧成手中的篮子，问道：“四儿，今日感觉可还好？” 周尧成擦了擦满脸汗水，“还好没事，管家，杜东还没有出来？” 管家上前一步，“我家少爷回去了，老奴在这里也是为了等候公子，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