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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上前,却刚好被裴玉卿看到了,并且凭着幼时的记忆认出了她,扯着自己的一角不让她走。 她不得不向自己的儿子解释,并且叫他不要告诉裴正。 小小的裴玉卿问她,若是不告诉父亲,你便会时常来看我吗?母亲。 那一声母亲让她的心忍不住颤抖,她点了点头。 这些年她一直和裴玉卿保持着联系,时常给他寄些她觉得小孩子会喜欢的玩意。 他知道自己的心愿,这些年来也一直向裴正瞒着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没曾想这次回洛阳,姬礼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入宫了。 “所以,姑姑想让我做什么?” 姬礼想起那人,表面上道貌岸然,一副忠臣的模样,但是背地里却生了反心,她的嘴角多了几分嘲讽。 “顺安侯说,只要我助他成事,便会派兵帮我们。” “顺安侯?”槲栎皱眉,音量抬高了几分,“他想谋反?” “是。” “姑姑想要我谋害长公主?”槲栎顿时有了这个猜测,暗道不好。 “姑姑知道长公主对你有救命之恩,没有让你害她性命的意思,顺安侯说,只要能拿到皇城护卫军的虎符,他便可成事,剩下的事情我们只要静待就好。” 姬礼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虎符只是一件玩具一样。 “姑姑,我......” “姑姑不是在逼你,你回去后好好想想姑姑的话,若你不愿意,姑姑再想其他法子,总归那么多年过去了,只是苦了善善跟着我颠沛流离。” 姬礼年轻时一直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如今年纪大了,没想到却在侄子面前演起了戏,搞些弯弯绕绕。 长辈如此,槲栎不得不表态。 “母亲!”裴玉卿的声音突然响起,姬礼侧头,便看见裴玉卿扶着门,走了进来。 “卿儿,你怎么在这儿。”姬礼有些惊讶。 裴玉卿这几日的睡眠有些浅,时常被惊醒,今天从噩梦里醒来,便趁着夜色出来走走,一时没有察觉,走到了姬礼旧时曾住的房间。 这个屋子一直是昏暗无光的,也只有每个月初,父亲会亲自来打扫,可如今是月中,却无缘无故掌了灯。 裴玉卿心里升起几分好奇,步抬起脚步上前查看,没想到居然听到母亲撺掇表哥偷长公主的虎符。 “母亲,若是殿下失去虎符,陛下便会对她没了忌惮,随时可能会对殿下不利,这比直接要了殿下的命还要......” “闭嘴。”姬礼打断他。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难不成你要去揭发你的母亲?再说,别忘了,若是楼兰还在,你也是楼兰王室。”姬礼皱着眉头,不满的看向裴玉卿。 “可是楼兰不在了,先帝也曾派人去寻过的,什么都找不到。”裴玉卿的声音有些微弱。 “那是他们没有用心!若是派出一队精兵,什么寻不到?” 裴玉卿的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姬礼还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他的模样。 槲栎知道裴玉卿中过毒,身子亏损的厉害,也知道姬礼的性子,他虽心里不愿,但是也不能当面拒绝,便对姬礼说,“姑姑,这件事我会考虑的,玉卿自小便身子不好,夜深露重,快让他回去休息吧。” 姬礼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裴玉卿的脸色,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裴玉卿就跑出了房间。 她想去追,手抬在半空好一会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话也卡在了喉咙里,终于还是收了回去。 她如今在裴正眼里是个死人,若是贸然在裴家露面,恐怕会被裴正察觉到。 被裴正知道,她就走不了了。 “姑姑等你的好消息。”姬礼最后拍了拍槲栎的肩膀,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这个侄子的身上。 槲栎没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只是凝着一双蓝色的眼睛。 裴玉卿一路小跑,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传来的不适,就算是冷气惯进口鼻,喉头腥甜,他还是继续跑着。 他如今满心都是燕秋的安危。 这夜,裴家的这位小公子扣开了宫门,扬声要见长公主。 守卫见过他,虽然诧异裴侍君怎么突然到了宫外,却还是好好领着人去了江华殿。 就算长公主已经多日没有召见过裴侍君,隐约也有失宠的意味,但是碍着他身后的裴家,也是要给几分脸面的。 燕秋被宫奴叫了起来,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一边穿衣一边听宫奴说,“裴侍君在殿外求见。” 因着裴玉卿的脸色太过煞白,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宫奴才冒着惹燕秋不快的风险禀报。 她猜想裴侍君在长公主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吧。 裴玉卿不是回裴家了吗?如今宫里那位还是假扮的。 燕秋心里有疑问,止住宫奴为她穿衣的手,脚下生风,直接走到了主殿。 能走到江华殿,已经是裴玉卿的极限了,他如今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瘫坐在大殿的中央,眼睛也没有了神采,就像是一只随时要碎掉的瓷娃娃。 燕秋见到他这幅模样,不禁出声。 “玉卿?” 看到燕秋,裴玉卿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眼眶微红,“殿下 ......” 话未说完他便好像被抽空了力气,直接倒了下去,却是再也没有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