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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离开殿下,殿下身边就只有你了,我才不,我永远都不会离开!”裴玉卿怒气冲冲道,但是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说出来的话反而软软的,脸上因为着急也多了几抹红。 槲栎突然觉得他这幅样子有些好笑,不知道为何生了那么大的气,却是把自己也迁怒了进去。 他不知道裴玉卿为何倾心长公主,但是却知道长公主的心里是没有裴玉卿的,见劝不动,再说下去恐怕会引火烧身,停留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还要回去向燕秋复命。 老太医这次来寻长公主,宫奴很快就把他带了进去,燕秋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一身青衣的柳清臣也在案前整理文书,侧脸充满了温和的气质。 老太医偷瞄了这位新科状元郎,神思逐渐飘远,听闻此人蟾宫折桂后便去了军营历练,回来后却得罪了王丞相,可长公主却不但没有责罚,反而封他做了翰林院五品祭酒。 这位柳大人生的也是眉清目秀,虽然没有那位裴侍君颜色出众,但也是一顶一的好相貌,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怪不得长公主如此偏爱,甚至允许他入书房陪侍。 “裴侍君的身子怎么样了?毒可清了?”燕秋开口问道,将神游在外的老太医拉了回来。 “回殿下,裴侍君身上的毒已经清完,再养个几日身子就可康复。” 他没有说出为何中了猛烈如银霜叶的毒,裴玉卿也能突然之间好转,自然而然的归结于自己精湛的医术,猜想是因为自己误打误撞用对了药,这才解了裴玉卿身上的毒。 燕秋眼前好像浮起了裴玉卿的一颦一笑,放下朱笔,下了决定,“本宫去看看他。” 她捏了捏疲惫的眉心,迟疑了片刻,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本宫身上还有政务要忙,你回太医院叫几个医术精湛的太医守在裴侍君身边吧,药材都要用最好的,务必要调养好裴侍君的身子。” 老太医领命,心道原来长公主还是在意裴侍君的,立马回太医院准备起来。 柳清臣一直在低头整理文书,听到燕秋长长的叹息声,停下手中动作,以为她是在担心裴玉卿,非常贴心的说:“殿下是在担心裴侍君吗?折子也可以明日再批阅的。” “不是。”燕秋抬头看他,“只是愧疚罢了。” 她留裴玉卿在身边,无非是为了争取裴家的支持,还有引一些居心叵测的人露出马脚。 裴玉卿中毒,除了愧疚,她也不敢再去看一眼,就怕看到少年那充满幽怨的眼神。 若是裴玉卿愿意,她可以放他自由之身,许以金银财宝,加官进爵。 只要他开口要,什么补偿她都可以给。 但是燕秋却清楚的知道,裴玉卿想要的不是这些,可偏偏他最想要的,是她最不能给的。 柳清臣不明燕秋的意思,不解她为何会愧疚,一双眼睛里清楚的写着疑惑两个字。 燕秋看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也懒得解释。 槲栎回来复命,等到燕秋批阅完折子,圆月已经爬上了月梢,才得以进见到她 夜深了,柳清臣身为外男不能在宫里留宿,赶在宫禁前出宫了。 其实只要燕秋一句话,他就可以宿在宫内,可他突然想到,自己却没有什么理由留宿宫里。 燕秋这几日让他入书房,也只是需要一个人打下手而已。 他想起那位裴侍君,虽然长公主在他中毒后没有去照看他,但是却还是挺关心他的,琼华宴那晚他还撞见裴玉卿睡在燕秋的床上,清冷如长公主,足以可见,长公主的心里还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吧。 槲栎向燕秋禀告了宣和殿最近的动向,燕秋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玉手的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等听到槲栎说今天有可疑人出没宣和殿时,蓦然睁开凤眼。 “燕询唤那人先生。”燕秋哼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不过是跟先帝称兄道弟了几年,还真以为自己能骑到皇室的头上了。” 槲栎不知道燕秋已经知道那位先生的身份,他这段时间来探听宣和殿的消息,今日这位在宣和殿的先生武功不在他之下,所以他不敢靠近,只依稀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他的任务就是完成长公主交代的一切事情,如今任务完成,宣和殿也折损了不少暗卫,足以让燕询安静一阵子了。 槲栎等着燕秋接下来的吩咐。 燕秋早就知道了在背后操控挑唆燕询的人是谁了,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敢那么大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入宫与燕询密谋。 不过他们能走到这一步,也就代表她把燕询逼得急了。 她表面上宠爱裴玉卿,在琼华宴上做出那副样子,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那些人就以为她动了真心,自认为拿捏住了她的软肋。 真是可笑。 说起软肋,燕秋看着窗外的月华如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多没有见到王璟书了。 自从那日她放出话说不想在宫里面见到他,根据怀衫姜越传回来的消息,他这些日子一直待在王府里,连大门都没有迈出一步,看起来消沉得很。 “槲栎,你现在的轻功怎么样?”燕秋突然起了心思。 “带殿下出宫,应该没问题。”槲栎轻车熟路的回答,在这方面与她有特殊的默契。 摄政长公主在年少的时候,也是个喜欢翻墙出宫玩的小姑娘,只不过随着岁月的沉淀,小姑娘的脸上的笑容渐渐被冷面与肃杀所替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