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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深在回洛阳的路上被他派去的人截杀,可偏偏他却有几下身手,双方僵持了很久,最后李道深身中数刀,跌落悬崖,连尸体都没有找到,秉着斩草除根,李道深随行的妻子也被活生生剖腹取子。 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偏偏燕秋的手下当时经过,顺着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险些让他暴露。 事后他急急告诉了先生,先生立即派人帮他善了后,让燕秋的人仅仅是查到李道深是被朝中的仇家所劫。 按理说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虽然李道深事后下落不明,但是身中十几刀,又滚下山崖,岂能有生还的机会。 可现在,燕秋居然知道李道深的事情是他策划的,也就代表,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被知晓的一干二净。 “成大事者,必须有一颗狠心,长公主如今知道了你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就算之前没有异心,现在也难保会生出不臣之心。”先生从袖中缓缓拿出一包药/粉,递给燕询,“这里有一包药,拿去下在长公主的茶水里,她之后都翻不出什么花样,陛下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先前先生给他的药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虽然让那个裴侍君卧病在床了几日,但是听闻他已经醒过来了,甚至还能下床走路了。 先生曾说这药可以让人即刻毙命的,而且裴玉卿还是个病秧子,按理说怎么样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最重要的是,给裴玉卿下毒的目的分散乱燕秋的注意力,从他设计让自己中毒开始,便开始偷偷在洛阳城里圈养死兵,可没想到燕秋居然没有为他试药,反而将他软禁了起来,导致接下来的计划没有办法实施。 先生说,他才是大魏朝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长公主虽然是他的姐姐,姐弟情深,但是女子摄政终归不妥,还会给燕秋引来许多非议。 燕秋曾经说,若是他想亲政,随时都可以,可是先生说,这只是阿姐在试探他,自古以来,一旦沾染了权力和欲望,都没有人会轻易放手。 “先生,这药可对阿姐有什么伤害?”燕询手里捏着药/粉,心里却有些打鼓。 说实话他并不是真的想伤害燕秋,毕竟长姐如母,这些年都是燕秋在照顾他,他也分的清楚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只是会让人觉得虚弱罢了,长公主没有精力管理政事,自然会交出摄政之权,到时候陛下也能名正言顺的亲政。” “陛下,长公主这几日的动作你也看到了,自古女子便不可信,那些亡国之君皆是听信女子的谎言才丢了江山,糟天下人唾弃。长公主虽然说会还政于你,但是天下人哪里有不贪恋权势的,只有陛下将权势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方为稳妥之计。” “等我亲政了,一定会让阿姐跟以前一样风光,我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她挡在我面前的。”燕询似乎是在说服自己,牢牢将黑衣人手中的药攥进了手里。 “我会找机会让阿姐喝下去的。” “长公主如今是司马昭之心,陛下要尽早让长公主悬崖勒马,救她一命啊。”先生语重心长道,表面上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则在背地里嘲讽燕询的愚蠢。 裴玉卿醒来后便一直坐在床上,眼睛空洞洞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坐便是一天,好像被摄去了三魂六魄。 老太医为他把过脉,却是无大碍了,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裴玉卿的身体底子不好,但是服用银霜叶之后却能那么快的恢复,不得不说是出乎意料,不过裴玉卿能醒过来,眼下也没有不好,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可以收拾东西回太医院了。 “老太医,殿下在我昏迷的这几日过来了吗?”裴玉卿抓着手下的被子,往上盖了盖,嗓音沙哑的问道。 老太医一愣,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谢谢。”似乎是早知道答案,裴玉卿还是轻轻的道了声谢。 他一直以为燕秋心里起码是有自己的,明知粥里有毒,他还是喝了下去,为的就是试探自己在燕秋心中的分量。 他在奢想,燕秋会不会因为他中毒了就守在他身边照看他,亦或者因为他的事情而困扰,心神不宁呢。 眼下的一切,真实发生的一切却证明。 他,虽然得了个侍君的名头,却在燕秋的心里没有半点地位。 尊贵如端和长公主,最宠爱的侍君中毒昏迷,却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照常处理政事,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老太医收拾东西离开,去向长公主复命去了,除却大门口守着的两个小侍,他这院子算得上萧条冷清,被外人见到,怕是觉得他失宠了。 可他从来都没有得过燕秋真正的宠爱,哪怕半分。 槲栎回到江华殿后,才知道裴玉卿中毒的消息,急匆匆翻了窗户过来看他。 见裴玉卿气色不算太差,也就放了心,“我这几日出任务,不在江华殿,听说你中毒了?” 裴玉卿侧头看了槲栎一眼,脑海中就不自觉浮现自己上次看到的场景,对着他也没有好语气,“死不了。” “你的身子不好,应该去姑姑那里调养一阵子,殿下身边凶险,你也知道殿下心里没有你,何不早日作打算?”槲栎没有理会裴玉卿言语中的刺,反而诚心劝他。 可裴玉卿什么也听不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