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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讲于去上厕所,厕所挨着办公室那头,出来正好跟着谢呈回班,他脸上全然是看好戏的样子,谢呈却没理他。 连吵架都没心情了。 还好晚自习从来不强制,算是给了谢呈一点安慰。 宣禾在高二1班,跟他们同一栋楼,下午放学他先回的,谢呈跟着周讲于去了一趟台球室。 兰姨请的人挺可靠,是熟人,以前在类似的地方干过,很多事都不用周讲于操心。 两个人回到家,宣麦已经写完作业在画画了。 初二开始有物理,这是开学第一天,才刚听了一节课,但谢呈就是觉得特别有意思。 今天的作业只有语文和英语的抄写,谢呈没忙,先翻开物理书看,一看就看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连宣禾来跟他讲话他都没听见。 饭后擦黑时候,周讲于潦草写完了作业在陪宣麦玩儿,宣禾洗碗,谢呈又在看物理书。 宣禾收拾好厨房进堂屋:“作业写完了?” 谢呈才反应过来作业还没写。 正在奋笔疾书抄单词,院门口突然传来隔壁阿姨的声音:“周周!你小姨的电话!” 宣家巷安电话的人不多,最主要是刚开始初装费很贵,后来初装费取消了,但牵线费和月租也贵,而且线路不多,错过了第一批后面再安就很麻烦,于是谢呈家和兰姨都没安。 只偶尔真的需要才去公用电话处打,或者像这样打到隔壁人家。 周讲于就在院子里,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应。 宣禾起身出去,站在堂屋门口问:“周周,怎么不去接你小姨电话?” “哎!就去!”周讲于拖长着声音答。 谢呈一边写单词,一边听到他拖着拖鞋走出门去。 宣禾又坐回来,指着谢呈作业本:“小鬼,写错了。” 谢呈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把“N”写反了。 他眉头一皱,一笔直接划过去,在整张纸中间划了一条长线,写了半页的作业直接废了。 “哎!”宣禾哭笑不得,“这不声不响的小暴脾气。” 外面宣麦在叫宣禾,宣禾去了,堂屋里就剩谢呈一个人。 他看着被自己毁了的作业,紧紧盯着那个写反的首字母,半天才垂眸,不出声地叹了一口气。 撕掉这一页。 小学是在洛花的旧学校上的,以前没有英语课,谢呈上初中才开始学英语,这也一年了。 他有点心烦,都学一年了,但是偶尔不注意出个神,写大写的“N”还是会写反。 就好像他一个小毛病永远也改不了似的。 周讲于去了隔壁,跟主人家打了招呼,接兰姨的电话:“小姨。” 那头兰姨的声音依然很精神:“臭小子,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学习?” “当然没有啊。”周讲于懒懒散散地随口应,“你什么时候回来?” 兰姨:“快了快了。在家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黏我呢?” 周讲于叹了一口气:“都是你!跟谢呈说了什么要看着我,他管我比你管我还严,愁死我了,风都放不了!” 兰姨笑道:“活该!” 随便扯了几句,周讲于想挂电话了:“你要说什么快点儿,人叔叔阿姨要睡了。” 兰姨顿了顿:“小鱼儿,你妈说……” “听不清,怎么沙沙声这么重?”周讲于说,“我挂了,小姨你快回来,我都成小白菜了。” 他不等兰姨再开口,迅速把电话扣上。 跟邻居道了谢出人家院门,一出去就看到外面杵着个人。 周讲于吓得爆了句粗口,后退了一步,才猛地发现是谢呈。 “你干嘛?”周讲于上前,在谢呈手臂上甩了一掌,“吓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谢呈回击他一脚:“看看你丢了没有。” 周讲于还没开口,谢呈又说:“我忘记语文是让抄什么东西了,你再不告诉我咱俩明天肯定要迟到。” “是你迟到,我不会等你的。”周讲于把住他脖子,整个人朝他肩上压,“你说你是不是蠢?顺着第一篇的字词抄总没错。” 谢呈嗤笑:“就你最聪明。” 两个人一起回去,宣麦小屋里的灯已经关了。 宣禾站在门口等他们,看到人来就笑:“问到了没?第一天的语文作业是什么?” 谢呈点点头:“顺着第一篇的字词抄就是了。” 他去堂屋里接着写作业,周讲于跟着坐过去,翘着二郎腿嫌弃:“没见过你这样的第一名,连个作业都记不住,第一天上课就能写不完作业。” 谢呈:“你是不是瞎啊?这不就见到了吗?” 宣禾笑着伸了懒腰出堂屋:“你俩等下早点睡,爱护环境和平相处,趁着今天没作业我要去睡了,累死了。” 堂屋里剩下两个人,秋初的虫鸣比夏夜更显出了寂寂的意味,谢呈写作业,周讲于坐在旁边,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谢呈心觉有点反常,抬头看到他在看美术书,还是忍不住问:“兰姨跟你说什么了?” 周讲于白他一眼:“写你的作业!” 谢呈挑挑眉,低头接着写,周讲于在旁边说:“她想我了呗。” 兰姨在西容待了三天,从周讲于住到洛花以来,这是她没在家的最长记录。 期间周讲于就一直住在谢呈家,有他催着一起起床上学,虽然变成了七点二十打考勤,但谢呈愣是没迟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