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
一群人围着宁岁岁劝着,可她的小嘴却是瘪得更加厉害了。 “娘抱抱好不好。”宁汝姗伸手去抱她。 宁岁岁抱紧容祈的脖子,突然仰头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整个营帐都乱了起来。 第95章 和好 纣行的目标本就不是建康, 是以只是围困,少量攻击,顾玉领兵自后方打乱阵型, 建康府中的李生见状, 立马率兵出击, 前后夹击,局势瞬间翻转。 这是大燕少有的大获全胜的胜仗,顾玉生擒主帅和三万大军,大魏溃不成军, 在大燕东部的多年战线布局功亏一篑。 三日后, 建康解围的消息随着信鸽传到应天来, 十日后,就传到临安,人人欢呼雀跃。 朝堂上, 尚有迟疑的百官看着正在监国的大长公主心中各自有了计较。 官家已经快一月不曾上朝了,大长公主半月前自应天悍然入临安, 深夜入宫随后第二日便下召监国。 半月时间以雷霆之势, 一改官家风气, 朝堂肃正,更让众人诧然的是,政事堂的沉默甚至是顺从,军方的视而不见,甚至是民间难得齐心的拥护。 原来燕无双的声望,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无人能及。 秋日的天, 马上就要来了,就差一点自北而来的风。 —— —— 容祈这几日处理政务身边都挂着两个小尾巴。 宁岁岁跟着容祈,长生跟着宁岁岁。 “顾将军一路北上, 只在寿州受到阻拦,但寿州未等到支援,五日后主帅战死便降了,大军之后占据汝阳后,将军率人一夜快马到颍州,虽遭到抵抗,但城中空虚,两日后就开门投诚了。” 报信的亲兵压抑着兴奋,这次攻打颍州顺利到令人不敢置信。 且不说大燕多少年没主动攻击了,光是每年大小摩擦,那次不是被上面压着退让,军民这么多年来受了多少委屈。 容祈怀中抱着正在吃糕点的宁岁岁,一侧是乖乖坐着的长生,怎么看都不是议事的样子,偏偏他一边给岁岁擦嘴,一边脸色严肃地说着:“让顾玉严加把控颍州,但三禁要做好,扰民欺民者军法处置。” “是。” 宁岁岁吃完糕点脏兮兮的手,先是无聊地扣了一会容祈衣服上的花纹,最后干脆去摸容祈手中的折子。 折子上面带着大红色的封条,一看就是要递到政事堂的紧急要事,她不识字,连着拿倒了也不知道,只是在手中来回翻着,小手上的糕点碎悉数被她擦到折子上。 那亲兵看的心惊肉跳,还以为世子会发火,却见世子一点也不在意,只是顺手给她调整着顺序。 宁岁岁捧着正过来的折子,像是反应过来了,一个人只是咧嘴笑着,格外开心的样子。 小脸鼓鼓的,大眼睛又圆又亮,乖得不得了的样子。 亲兵看得心都化了。 ——小姑娘也太可爱了! 怪不得冬青老大整天围着小姑娘打转,像一只警觉的大狗,不许他们把人吓着了。 “让人去临安造势。”容祈捏着宁岁岁的脑袋上扎起来的丸子,横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就说,多亏了大长公主出兵如神,这才能不到一月时间瞬间拿下颍州。” “大长公主,天降神运,先皇庇护。”容祈沉沉说着。 亲兵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退下去了。 宁岁岁歪在他怀中,很快就对折子没了兴趣,捏着一颗雪白珠玉玩。 “是不是困了。”容祈低头,声音温柔地问着。 一直在一侧专心练字的长生放下最后一张字帖,闻言,规规矩矩放下笔,这才扭头去看宁岁岁。 “不困呢。”宁岁岁虽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小小打了个哈欠,可怜说着,“岁岁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容祈心疼地揉了揉她脑袋。 那日逃难时的情况太凶险,又是两个小孩独自面对的,长生素来性子稳,加上之前受了伤吃了好几帖安神药,倒也被误打误撞地安抚下来。 宁岁岁性子天真,虽然当时神勇,带着长生跑了出来,一路上也没现出来,甚至见到容祈时还有些激动,但那日在营帐大哭后却开始夜夜做噩梦,每天晚上都闹着不睡觉。 别看她之前哭得直打嗝,却还是不理宁汝姗,连着睡觉都黏着容祈,没几日就把容祈也闹得精神萎靡。 “还不理你娘啊。”容祈拿着一旁的帕子,给她擦手,状似不经意地问着。 宁岁岁哼了一声,呲溜一下滑下他的膝盖,跑到长生身旁坐着,眼睛一斜,一本正经说着:“岁岁看到了,爹昨天吃了娘的糕点,哼,爹是叛徒了。” “是说客。”长生小声纠正着。 没文化的宁岁岁哦了一声,麻利地改了口:“哦,是说客了。” 长生蹙眉,在一侧规矩提点着:“不好这么说舅舅的。” “我不管!”宁岁岁噘嘴,目光炯炯有神地瞪着长生,“你也是说客。” 长生吓得连连摇头。 “去玩吧,马上就要中秋了,你娘做了好多月饼,阿姐的马车晚上就到了,刚好一起过节。”容祈耳朵微微一动,笑眯眯地把两个小孩打发走。 两小孩皆是眼睛一亮。 “娘做的月饼可好吃了。”宁岁岁摸了摸嘴角,眼睛亮晶晶地说着。 “娘马上就要回来了吗?”长生脸上也难得露出一点稚气,高兴说着。 “嗯。”容祈的目光不再落在两个小孩身上,眸光含笑,修长的剑眉微微扬起,看着一侧的窗台上,最后甚至带出一点愉悦之色。 “去玩吧。” 入了秋的窗台换上了蛟纱,如今窗沿边上映出几个手指印。 “出去玩。”宁岁岁拉着长生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屋内陷入安静,容祈缓缓踱步到窗台边上,那个手指不小心压倒了蛟纱,紧绷出一点圆润的轮廓。 容祈坏心眼地伸手点了点那个手指。 手指的主人吓得跳了起来,蛟纱外隐隐晃出半个影子。 “你何时也会做这些偷摸摸的事情。”容祈直接打开半边窗户,笑脸盈盈地问着。 正是一脸尴尬的宁汝姗。 “你昨天吃了我的甜元子,怎么没帮我说话。” 被人抓包了,宁汝姗有些不好意思,半低着头,揉了揉发红的脸,岔开话题质问着。 “冤枉啊。”容祈隔着半扇窗户探出头来,明媚日光下只能看到一张鬓若刀载,眉如笔画的极俊之色。 “岁岁还觉得我是叛徒呢。”他故作无奈地说着。 宁汝姗闻言紧跟着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不吓唬她了。”她丧气地耷拉着眉眼,焉哒哒地靠在窗台上。 容祈挑了挑眉:“你吓唬她做什么?你平日可不是把人捧在手心怕掉。” 宁汝姗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那是你。” “之前叫她跟着阿姐走,岁岁闹了好大的脾气,而且她之前在临安就整日吓唬人,之前甚至学会了假哭哄人,古灵精怪的。” 宁汝姗越发后悔,甚至也有些自责。 岁岁年纪小不懂事,自己怎么也跟着她胡闹了。 这几日她一直做噩梦,都是宁汝姗亲自去厨房煎的药,送到容祈的院子里。 容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神色自若,似乎没有一点异样,眯了眯眼,缓缓靠近她的位置。 两人的距离只隔了半臂的距离。 “你……”容祈伸手,慢慢勾住她的袖子。 宁汝姗愣愣地抬头去看他。 “你说的是上次岁岁发现我是他爹后的事情。”容祈紧紧盯着她,眸光逆着日光,格外深邃黝黑。 两人隔着半臂的距离,明明不算近,但宁汝姗却觉得有种被人桎梏的感觉。 她下意识想逃,一动却发现被人拉着袖子,一步也走不了。 “你相通了,不介意是吗。” 容祈慢条斯理收紧握在手中的袖子,明明是个斯斯文文的动作,却好似大猫抓着猎物后,慢慢禁锢着猎物的感觉。 其实只是一个袖子被人拽着,可古怪的是,被抓的人却觉得自己是直接被人捏着自己的心跳。 所以,宁汝姗的心,跳得极快。 “你……原谅了我是吗?”容祈的手把所有多余的宽袖都收了起来,两人的手只隔着一点薄薄的衣料。 滚烫的体温清晰地相互交互着。 宁汝姗抬眸,水润润的眼睛抬眸去看容祈。 “如果没有呢。”她声音一如既往的绵软温和,带着水乡女子特有的温柔,却又不会过分黏糊嗲甜,就像一股春风,一盏圆月,和煦到令人心软。 容祈微微用力,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小,原本最能隔着人的窗户,瞬间毫无作用。 容祈低头,看着面前之人,漆黑的瞳孔清晰完整地倒映着面前之人,连着她嘴角不自觉翘起的笑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只觉得天开海阔,实在没有过的明朗。 “如果没有,你刚才会直接跑。” 原本捏着袖子的手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连着空隙都没留下。 宁汝姗不解,瞳孔微微睁大。 “因为你是猫啊,逗一下就跑了。”容祈失笑,笑声低沉,说不出的愉悦。 “花言巧语!胡言乱语!”宁汝姗脸颊泛上红意,故意板着脸,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别,让我牵一下。”容祈收紧手的力气,不疼却也让她挣脱不开,“就一下,再牵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