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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闭着眼,在宾馆门前与林声相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林声还在呢。 林声很意外,在他看来沈恪向来都绅士又克制,除了做a时偶尔会激烈到让林声招架不住之外,绝大部分时候都很少会这么不管不顾地释放热情。 他抬起手抱住沈恪,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 “你在发烧?”林声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沈恪之前会先要拒绝他。 原来是生病了。 “嗯。”沈恪说,“好多年没发烧了,还有点不习惯。” 林声紧紧地抱着他,有些懊恼,自己简直就像是个任性又以自我为中心的情人,完全不顾对方的感受非要来见面。 “对不起。” “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生病了。” 沈恪在他耳边笑,蹭了蹭说:“我怕传染给你。” “没关系。”林声不怕这个,他甚至非常希望自己能被沈恪传染,他们一起高烧不退,成为两团纠缠不休的火。 林声对沈恪说:“进去吧。” 沈恪放开他,拉开宾馆的门,在林声跟着他走进去的时候,仿佛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上楼的时候,林声一直在看沈恪,眼睛移不开,舍不得移开。 进了房门,沈恪还没来得及放下房卡,人已经被林声抱住接吻。 今天的林声过分热情主动,这让沈恪觉得有些怪异。 但沈恪身体不适,脑子转得也没那么快,加之林声主动起来实在让他无法抵抗,很快就放弃思考,跟着对方滚到了床上。 发着高烧的沈恪给林声带来了与之前不同的感受,更火热也更销魂。 林声始终没有闭过眼,无论是接吻还是拥抱,他甚至恨不得自己可以不需要眨眼。 他珍惜每一分一秒,珍惜每一次抚摸,甚至连沈恪额头滚落下来的汗都觉得珍贵。 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而到现在还不知道林声决定的沈恪之感受到了怀里人前所未有的激烈,情至深处,林声发出了轻柔又痛快的声音。 这是最后一次,所以尽可能地放肆。 林声哭了出来,他告诉自己生而无憾了。 他感受过爱,无论这爱有没有结果,至少曾经存在过。 他被这爱激励过,这就足够了。 他在巨大的混沌中沉浮,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沈恪在叫他的名字。 “林声。”沈恪在他耳边说,“你今天真的很不一样。” 林声看着他笑,吻他,对他说:“谢谢。” 这一次林声并没有真的全身心投入到这种激烈的体验中,他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感受沈恪这个人上面。 因为总觉得是最后一次,他要让自己铭记沈恪的样子和身体每一寸肌肤的纹路,他要铭记沈恪脉搏跳动的频率,也要铭记对方看着他时的目光。 林声把这些瞬间的真实铭记于心,觉得自己可以回味百年。 沈恪跟林声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初春的房间,已经停了供暖,但他们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沈恪趴在林声肩上笑着说:“做a是不是也有利于病情的恢复?总觉得跟你做完我就痊愈了。” 林声无声地笑,偷偷地把他这句话也好好收藏了。 两人休息了一下去冲了澡,出来之后沈恪习惯性想要抱着林声睡觉。 林声迟疑了一下,他其实想要在这个时候跟沈恪坦白一些事情,尽管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可总归是要说的。 但沈恪的怀抱太暖了,洗完澡后冷得发抖的林声舍不得推开,他贪恋这样的温暖,于是咬紧嘴唇,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 沈恪因为高烧不退,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倒是林声,满腹心事,睡不着也不想睡。 林声就这样看了沈恪一整晚,这一个晚上,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苦旅多年的学佛之人终于走进了一座恢弘的寺庙里,他浏览寺庙的每一处,怀着朝圣的心,等到不得不离开时,他挖开自己的心口,捧着赤诚的心将其埋在菩提树下,从今往后,他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僧人,他的一部分已经留在了那座寺庙里。 就这样睁眼到天亮,离林声离开的时间更近了。 当沈恪醒过来时,林声开始动摇,他真的舍不得。 人一生遇见那么多人,能给自己启蒙力量的又有几个呢? 沈恪启蒙了林声爱的能力和创作的能力,即便如今在爱里他依旧是胆小鬼,即便他的创作依旧没人认可,但沈恪带给林声的太多了。 “你怎么了?”沈恪刚睡醒,看见的是林声通红的眼睛,在他问出这一句的时候,林声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了下来。 沈恪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人问:“出什么事了?” 有些人之间是存在很奇妙的感受力的,即便林声不说话,也不刻意表达,沈恪依然能感受到他传递出来的巨大悲伤,像是夜晚涨潮后寂寞海岸上的一颗渺小石子,面对自己被卷入潮水的命运感到无能为力。 林声闭上眼,深呼吸,是时候坦白了,他昨晚急切地来跟沈恪见面,为的就只是这件事。 “沈恪。”林声开了口,声音都有些发抖,“我想和你聊聊。” 沈恪吻他的额头,发现林声好像也有些滚烫。 所以,真的被传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