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自然萨满
“只要能够拿得出五千金萨，东西就是你的。”就在和古桑见面后不久，商队里面其他部落的管事和部落长老也都陆续来和雷欧有了接触，只是在听到了这个价格后，都陆续退走，心里面到底是想着去筹钱，还是打其他主意就不得而知了。 商队要在这个集市上停留到明天清晨，这段时间里面商队也会和集市里面的小部落做一些交易，而商队里面的年青人也会和部落里面的年青人交流，有时候也会临时雇佣这些部落的年青人成为商队护卫，这对那些希望离开部落去外面闯荡的年青人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同样作为外国人的雷欧也能够引起集市里面的人强烈的好奇心。 虽然这片小草原上的部落距离西部城邦仅仅隔着一个小古斯沙漠，距离玛瑞斯王国的枯钢城仅仅隔着一座大雪山，但这里的大小部落和外界的接触却非常少，近乎于与世隔绝。 这可以从这些部落都不是万物生灭之主教会的信徒，都还保持了最原始的部落习俗便可以想见这个部落和外界的联系是多么的少。 也正是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状态，使得他们对外界的了解大多都是来自来往古盐铁道的商队，从这些商队口中，他们知道了外界的一些事情，知道了其他国家的事情等等。 只是这些事情在他们脑海中仅仅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玛瑞斯王国和萨维尔王国的争斗在他们心中也可能只是两个大部落的冲突而已，至于外国人在他们心中也大多都只是其他部落的人罢了。 所以当雷欧离开驮车，到集市里面逛，看看能够买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时，和萨维尔人完全不同的相貌立刻引起了这里部落里面年青人的注意力，之后更像让雷欧感觉自己像是被围观的怪物一样，这让他不禁丧失了继续在集市中逛下去的兴趣。 “走开，走开！你们这群小崽子们，这样盯着我们的客人可不是集市的习俗。”就在雷欧准备回到驮车的时候，一个中年人斥责声在人群中响起，周围的年青人似乎都害怕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听到声音后就纷纷散开，没有再围观雷欧。 紧接着就看到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健壮的中年人，只见这个中年人的外貌并不怎么突出，但头发上却有着一根七彩丝绒编织而成绳结头饰，绳结从上而下共有十三个结，每一个结上都绑着一根羽毛。 雷欧从驮车主人那里知道拥有这种头饰的人都是当地部落的勇士，而头饰上的结越多，代表了这个人越是勇武，而每一根羽毛就代表了这个勇士完成过一次其他人无法完成的艰巨任务。 像这种勇士在当地的部落绝对是最具话语权的人物，甚至超过了部落的首领或者长老。 见到这个中年人，雷欧稍微愣了一下，因为他在这个中年人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能量波动，而且这股微弱的能量波动并不是代表中年人的力量弱小，而是因为中年人对自身能量的掌控已经非常熟练，甚至可以最大程度上的减少能量对外挥发。 要知道雷欧能够将灵能收敛起来，主要是灵能非常特殊，而且他拥有一套极为成熟的灵能运用体系。 但维纶世界拥有超凡力量的人却不同，他们所掌握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却是混乱的，无序的和难以控制的，无论是神职人员的神力，还是魔女的魔力，又或者是守夜人、眷族那样源自血脉的力量等等，都是不可控的，即便他们对力量的掌握达到极为熟练的程度，他们都很难在精度上对自身力量进行调节。 所以他们身上始终都会向外散发出和自身力量相对应的能量波动，这些能量波动很多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影响周围人的情绪，让他们产生出亲密、友善、厌恶、恐惧等等情绪。 可眼前这个中年人就不同，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程度，而且还能够控制自身力量的精度，像雷欧收敛灵能一样收敛自身的能量，这种反常的情况差点让雷欧以为又遇到了一个灵能者。 但很快雷欧就确认眼前这个中年人并不是什么灵能者，很可能是类似萨满之类的人，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中年人身上能量的波动正无时无刻不在和周围的大地进行着和谐的共鸣，这和他所知道的自然萨满非常接近。 莫桑大陆的萨满体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复杂到当年的高塔巫师都没有能够完全弄懂萨满的各种体系，不过虽然没有弄懂，但高塔巫师依然将和萨满相关的资料记录了下来，而雷欧也有读过这些资料。 自然萨满是萨满体系中很小的一个分支，但这个分支却又有着萨满之源的称呼，几乎九成以上的萨满体系都是源自于自然萨满，只是讽刺的是作为萨满之源的自然萨满却并不兴旺，一直都处于萨满体系的边缘地带，随时都有可能失传。 对于那些修行萨满之道的人来说，修行自然萨满有着两个最大的难题，第一个难题就是不能够借助任何外力感受自然，融入自然，这一道门槛就几乎拦住了所有试图修行自然萨满的人。 在修行其他萨满之道的人可以快速的通过其他取巧的方法获得强大的萨满之力时，自然萨满却只能依靠自己苦苦感受着看不见、摸不着的自然，而且最终还不一定会成功，这一对比之下，只要稍微有些头脑和理智的人都会懂得怎么选择。 至于第二个难题就是自然萨满必须找到一块土地作为自己的心灵归宿之地，而这块土地的好坏也决定了自然萨满最终的力量强弱。 所以自然萨满也更像是一个农场主，他必须非常精心的经营自己的心灵之地，心灵之力的变化也会造成他自身力量的变化，心灵之地的变化符合他的自然之道，那么他的力量就会变强，如果违背，那么他的力量就会变弱，甚至会受到自然之地的反向影响，变得体弱多病。 雷欧在看到了有关自然萨满的介绍后，也认为这个萨满传承边缘化也是在情理之中，获得力量的过程困难，弱点又无比明显，而且会受到地域限制，比如自然萨兰离开心灵归宿之地，那么他的力量将会变得非常弱小。 可现在出现在雷欧面前的中年人身上能量波动所产生的反应和自然萨满的描述非常相似，如果这个人是一个莫桑大陆的部落人倒也罢了，可眼前这人却是一个萨维尔人。 “玛瑞斯人、戴利亚特人、法兰人，英格人……”中年人走到了雷欧面前，用各种语言问道。 “你是谁？”雷欧用英格语对中年人说道。 “原来是英格人。”中年人用极为熟练的英格语，说道：“我是这里的游骑兵队长，我叫毕加斯，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大地长歌。” “大地长歌？莫桑荒原的名字。”雷欧听到中年人的话后，说道。 毕加斯爽朗的笑着说道：“对！就是莫桑名字，我的老师给我起的名字。” “你是自然萨满？”雷欧又问道。 “你竟然知道自然萨满，”毕加斯愣了愣，随后又释然道：“不过说来也对，你应该也是暗世界的人，的确应该知道自然萨满。” 听到毕加斯的话，雷欧很想反驳他，告诉他自然萨满在暗世界并不出名，甚至就连莫桑荒原的那些萨满中，知道自然萨满的人也不多。 不过，在看到毕加斯那一脸我是自然萨满我自豪的神情后，雷欧也放弃了反驳的话，转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暗世界的人？” 毕加斯很快回答道：“老师说过，只要拥有超凡的力量就肯定是暗世界的人，你拥有超凡的力量，你就是暗世界的人。” 雷欧闻言一怔，心中有些意外，因为他将身上的灵能全部收敛起来，照理说就算是再怎么敏感的人也不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力量才对。 “你能够感受到我的力量？”于是雷欧确认式的问道。 “不能。”毕加斯很快摇了摇头，跟着说道：“不过，你进入到了草原后，我就感觉到了我的心灵之地缺失了一块，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草原上一样，我以为是什么天灾会发生，毕竟以前发生过的风暴也让我有这种感觉，但结果却发现引起这种情况的是东边来的商队，所以我刚才才会在商队里面找原因，直到见到了你。” 雷欧以为毕加斯是觉得自己会对这片草原做什么事，于是解释了一下，道：“我没有想过破坏这片草原。” 毕加斯点点头说道：“我知道，风暴出现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一种想要破坏一切的狂暴意志，但你身上我只能感受到平静。”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雷欧疑问道。 “我原本想要找你比试一下。”毕加斯解释道：“自从回来后，我就一直在家乡没有再离开，也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达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和老师所说的那样。”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又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过，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了，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但我却可以肯定如果我和你战斗的话，肯定不会赢。” “这个结果也在我的预估之内。”雷欧点点头，极为自信的说道。 “虽然我知道自己打不赢你，但我还是需要说一下。”毕加斯神色瞬间变得极为严肃，朝雷欧说道：“我知道你们暗世界人一直都喜欢把自己看作远超普通人的高等存在，做事也毫不顾忌普通人，更是喜欢拿普通人做一些古怪的试验，所以我不希望在你停留的这段时间，听到集市里面的部落发生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听到毕加斯的警告，雷欧不禁有种想笑的感觉，他对毕加斯说道：“毕加斯先生，你是不是对暗世界的人有些理解错误？你所说的那些人只是很少的一类而已，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有那样的想法，而且算起来你也是暗世界的人之一了，难道你觉得你觉得自己是高等存在吗？” “呃？”毕加斯愣了愣，跟着脸色变得通红，也没有再和雷欧说些什么，低着头快速的跑开了。 雷欧笑了笑，看了看毕加斯混入人群的中身影，又看了看周围的集市，脸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其实来到了这片草原后，雷欧就感觉到有些古怪，并不是说草原本身古怪，而是这里实在太平和、太悠闲了。 要知道这个小草原旁边就是沙盗经常出没的小古斯沙漠，再过去就是西部城邦，都是容易引起纷争得地方，可这片夹在小古斯沙漠和昆西斯雪山之间得小草原，却完全保持超然世外的状态，不得不说任谁看了都会感到非常古怪。 不过，现在看到毕加斯后，雷欧也就明白小草原为什么会有这样悠闲的环境了。 这片草原就相当于毕加斯自身，如果他能够在雷欧进入草原后就感觉到雷欧的存在，那么其他人比如沙盗等等不怀好意的人进入草原，毕加斯也一定能够感觉到。 有这样一个精准定位的雷达存在，在战斗中基本上就已经算是占尽了先机，再加上毕加斯本人的力量，那么除非是遭遇到法兰帝国那样一整支装备精良的兵团，否则的话，一般的军队很难对这片草原上的部落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只不过，在雷欧看来，这样平和的景象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了，随着神灵的回归，万物生灭之主教会的势力会越来越打，以万物生灭之主教会的理念，绝对不会允许一块地区超脱他们的掌控，所以派人到小草原来建造教堂成了必然的趋势。 到时候，毕加斯肯定会和万物生灭之主教会发生冲突，因为这片小草原是他的心灵之地，他是绝对不可能将这片小草原让给其他人管理的，所以两者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 以毕加斯自然萨满的力量，或许一两次冲突中能够占据优势，可一旦万物生灭之主教会发力的话，那么毕加斯是绝对没有一丝胜利的机会，最终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