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线索和情报
无论是在地球联邦，还是在这个维纶世界，面对生活所带来的痛苦和恐慌时，酒永远是最好的麻痹药物。 相比起米丽亚城其他行业的荒废来，酒业反倒变得格外兴盛，在黑市联合各个黑帮开辟的市场区域里面，除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地摊以外，提供各类酒水的酒馆是最多的商铺。 其中有一些普通难民用野果自己酿造的果酒，他们没有办法租用周围黑帮搭建好的房屋开设酒馆，只能每天租一个摊位，摆几张椅子和小桌子，就算是一个小酒馆了。 因为这种果酒没有经过仔细过滤，里面的杂质很多，所以酒馆老板会将它们盛到一个小木桶里面，里面插几根芦苇，让人通过芦苇吸食酒液。 虽然这种果酒酿造水平一般，味道很差，发涩泛苦，但因为价格便宜，只需要两个地下币就能买一桶，几个朋友一起喝，所以绝大多数没什么钱的难民都是这里的常。 而对于那些身上有些闲钱的拾荒者和黑帮头目而言，那些有房子的酒馆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这些酒馆和其他地方的酒馆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好，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就能够买到想要的任何一种酒品。 雷欧来到市场后，只是草草的在市场内逛了一圈，就在市场里最大的一个露天酒摊里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买了一桶酒水，然后故作好的邀请了几个看上去机灵的人一同喝酒。 “雷欧先生，您在那些废墟里面找东西有什么技巧吗？”瘸子保罗用力吸了一大口酒水后，忍不住心中好奇，向雷欧问道。 “其实能不能找到好东西，最主要是要看运气，就像我刚才找到了一个有破损的雕像，本来以为只值得几个地下币，可没想到……”雷欧故作神秘的拍了拍口袋，说道：“总之今天这笔赚了不少，运气还不错。”说着，他朝酒馆老板说道：“给在场的酒桶都上一轮，我请。” 听到雷欧这么说，周围的众人立刻爆发出了极为热情的欢呼声，虽然只是初次见到雷欧，但因为酒精的缘故，不少人已经将雷欧当成了朋友。 “其实除了运气以外，消息也很重要。”雷欧朝周围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说道：“就比如我这次弄到的雕像就是在上弦月的别墅区……” “那可是老狗的地盘。”听到雷欧这么说，旁边立刻有人惊声道。 雷欧不清楚老狗是谁，但能够猜得到老狗很可能是某个拾荒者团体的头目，于是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老狗手下只有那么多人，上弦月湖区的权贵别墅那么多，他也不可能全都控制了，而且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着，他放低身子，示意旁边的人靠过来，故作神秘的说道：“其实我事先也是听人说的，说有人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后来卖给了黑市，赚了很大一笔。” “我也听说过这个消息，” “我也是。” “我听说他赚了很大一笔，买通了帝国军的士兵，现在跑到北方七国去了。” 众人纷纷响应道。 “放屁，什么跑到北方七国去了，是死了。”瘸子保罗爆出和其他人不同的消息说道。 “瘸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众人立刻好奇的看着瘸子保罗，雷欧的注意力也转移了过去。 瘸子保罗打了个酒嗝，说道：“还记得六只手那家伙吗？” “他不是死了吗？”其他人有些不解的看着瘸子保罗。 见到自己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瘸子保罗一脸得瑟的说道：“我知道他死了，只不过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立刻有知情人说道：“听说是得罪了人，被人丢到湖里了。” “哼！这种话也只有你们这些不知情的家伙才会相信。”瘸子保罗不屑的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习惯性的抹了抹胡子，然后才继续说道：“六只手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要不是我机灵，躲得快，我可能也死了。” 雷欧示意老板将酒桶重新装满，也很感性的问道：“听你的话，那个六只手就是我听说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在上弦月别墅区发现了好东西，赚了一大笔的那个人？” “就是那个人。”瘸子保罗见雷欧询问，也没有再遮遮掩掩，仔细的说道：“当时我、凯西、罗伊和咧嘴是被六只手的惨叫声惊醒了，听到的内容不是很多，只是听到六只手应该是被人雇佣去上弦月湖区找东西，只不过他这个人很贪，找到了东西，不但没有交给委托者，还将东西藏了起来，剩下的一些有价值的额外财宝都去黑市换了钱，准备用这些钱逃出米丽亚城。后来被事主找到了，结果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还丢到了湖里喂鱼。” 虽然瘸子保罗没有说得太详细，也没有对那个被六只手藏起来的物品有详细的描述，但雷欧却感觉这个六只手应该就是拿走瘟疫之环的人。 因为，从周围众人的口吻不难听出，这个六只手是个经验丰富的拾荒者，而且在这里的名声也不小，否则不会有人主动找到他，雇佣他寻找东西。 而雷欧查看那栋别墅挖掘的各种痕迹，不难推测出挖掘者是一个人做的这件事，而且手法很熟练，是个老手，密室里面连同放瘟疫之环的巫师奇物在内，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人搜走了，甚至连壁灯带有贵金属的装饰物也被挖走了，显然是拾荒者的所为。 想到这里，雷欧虽然不觉得瘸子保罗会知道答案，但还是例行公事一般，问道：“你知道六只手藏起来的东西是什么吗？” “不知道。”瘸子保罗摇了摇头，但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应该和医学院有关，因为我听到他们的对话里提到过医学院。” 雷欧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没有再继续询问，而是闲聊了一下这里的一些日常杂事，看上去和其他人一样打发无聊的时间。 虽然雷欧不奢望从这些日常话题的闲聊中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但往往事情都会有一些意外惊喜，就像从瘸子保罗口中得到有关六只手的消息一样。 同这些人的闲聊中，雷欧发现在米丽亚城各个难民城区里面，有大量的传教牧师出现，为难民提供免费的医疗和食物，并且招募信徒，而有趣的是这些传教牧师的宗教全都是一些从未听过的宗教，比如孕育之母玛雅、观察者莫比森等等。 而面对这些传教者的出现，掌握米丽亚城局势的各个组织反应不一，其中黑市、黑帮是听之任之，只要对方不惹自己，就不去理会。 自由阵线是极力反对，甚至不惜在公众场合暗杀那些传教者，也正因为这个举动，使得自由阵线的名声受到了一些打击，那些传教牧师最集中的几个难民城区都对自由阵线非常敌视。 相比起米丽亚城城区的这几股势力对传教者的态度来，帝国方面对这些传教者的态度反倒有些古怪，因为有很多迹象表明，这些传教者手中源源不断供给信徒和普通难民的物资都是从帝国军营流出来的。 按照帝国以前对待正教庭的态度，他们应该极力反对任何传教者才是，可现在他们却在将所有正教庭的教会驱逐出米丽亚城，捣毁了所有正教庭教会的神庙圣堂后，暗中支持另外一些不在正教庭正神名单之列的神秘神灵教会，这样的矛盾举动难免会让人有些联想。所以当自由阵线袭击这些传教者的时候，他们的行为举止在那些没有受到这些传教者任何恩惠的人眼中也是情有可原的。 虽然普通民众不清楚这些新宗教的信仰神灵到底是什么，但雷欧却很清楚这些神灵都曾经在维纶这块大陆上出现过，只是祂们出现得很早，消失得也很早，按照时间来算，他们应该算是最古老的远古神，消失的时候，正教庭里面那些被供奉的正神都还未出现。 雷欧之所以会催这些远古神如此了解，是因为他在梦境世界曾见到过这些神灵的教会，而且还在收购的书籍中，看到过有关这些教会信仰的来历。 更有趣的是从这些人的交谈中泄露出来的一些信息来看，这些新教会的传教者传播的交易和梦境世界中这几个神灵的教会教义有些类似，很像是将梦境世界的教会圣典修改一下，再拿到维纶世界来用。 所以，此时此刻这些神秘的新教会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梦境世界。 虽然雷欧还没有找到有效的证据，但他能够从一些带着蛛丝马迹的情报、资料中，发现梦境世界和维纶世界是有交流的，只是这些交流仅仅掌握在很少人的手中， 除了新出现的神秘教会以外，雷欧还从这些人的交谈中，得知最近一段时间在难民城区中有大量失踪事件出现，而且还有一些非常残酷的凶杀案。其中就有一个案子雷欧有些熟悉，这个案子的特征就是凶手杀了某个受害者全家，把其中受害者的皮剥了，让其他受害者做出祈祷状，并且在墙壁上和地上留下了大量类似魔法阵的花纹。 雷欧在听到这个暗自后，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艾米莉身上发生的那次凶杀案，很显然时隔多年，艾米莉依然没有将杀她全家的凶手抓住，而这名凶手也没有离开被战火笼罩的米丽亚城，甚至借着这个城市的混乱局面，继续自己的宗教仪式。 仔细想想，雷欧也不难理解，任何世界之中，只要一个城市陷入到了混乱无序之中，各种过去无法想像的邪恶事情就有可能发生，而米丽亚城正处于这个时期。 在交谈时，雷欧又不着痕迹的向瘸子保罗打探了一下杀死六只手的那些人的事情，主要是询问那些人是谁。 已经喝得有些醉醺醺的瘸子保罗自然是知无不言，只可惜他和其他同样听到动静的人因为太害怕了，整个人都躲在一些碎石夹缝里面，连头都不敢抬，自然也就看不到那些人的身形样貌。 只不过，有一点细节瘸子保罗记得很清楚，那就是那些人的口音并不是米丽亚城本地人，而据他所知，外来者大多都集中在那几个新教会出现的难民城区，其他难民城区很少见到。 在画了身上将近一半的地下币给这里的人请喝酒后，雷欧已经从这些人口中套出了大量希尔维亚提供的资料中所没有记载的信息，也让他的调查暂时有了一些方向。 在付过账以后，雷欧在这些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的酒鬼难民的欢呼声中，离开了黑市开辟的交易市场，准备在城区内找一个暂时居住的地方。 就在雷欧走过一片难民窝棚，从一名浑身裹着麻布、沿街乞讨的残疾乞丐跟前走过的时候，那名乞丐头也没有抬起，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道：“雷欧·多德先生，您的朋友在下弦月湖区的小花园等你。” 雷欧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转头看这名乞丐，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向前走去，在转过一片碎石废墟后，就朝下弦月湖区走去。 因为大量碎石废墟，黑帮驻地阻挡道路，雷欧不得不绕道而行，加上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也不可能放开手脚赶路，所以用的时间稍微多了一点，直到天黑入夜时，才来到了下弦月湖区的小花园。 这个小花园在米丽亚城还完好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出名的地方，只是专门提供下弦月湖区别墅里的权贵们休闲散步的场所，种植的花草也很简单，没有什么特色。 但随着米丽亚城几乎所有精美、雄伟的建筑被摧毁之后，这个小花园竟然在无数炸弹的摧残下完好的保存了下来，所有米丽亚城的居民在看到这座小花园的时候，都忍不住回想起了已经消失的米丽亚城，想到了那伟大的城市。也正是因为这种怀恋之情，才使得小花园得以在这个混乱的城市中保存了下来，而所有争斗都不允许波及这个小花园几乎成了米丽亚城内所有势力的一条隐性规则。 当雷欧来到小花园外，还没等他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早就等待在花园入口的人，不由得惊讶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