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毕竟时差七小时,明天下午回来,那他今天就差不多要登机了。 阮斯然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垂眸回复道: [qt:嗯。] [唯一:那我不打扰你啦,明天见。] 阮斯然看着那几个字,轻声说了一句:“明天见。” * · 大概因为得知阮斯然要回来了,赵唯一有点兴奋,澡都比平时泡的久一些,洗完澡还倒了杯酒,躺在摇椅上慢慢地喝。 心里不自觉盘算着,明天见到他要怎么做,盘算着盘算着,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德国柏林和海市时差是七个小时,航程长达八九个小时,他要是明天下午六点多到,也就意味着他要在德国的凌晨三四点左右起飞。 赵唯查了从德国飞海市的航班,发现阮斯然定的航班,是在德国凌晨三点起飞,国内下午六点左右抵达国内。 其他航程,有几趟航班是德国正常白天起飞的时间,但抵达国内的话,国内时间会很晚。 是不是……阮斯然不想她在夜里接机,而特意让自己凌晨三点多登机。 被无声的温柔,戳动了一下。 是不是菩萨动情起来都比常人克制内敛几分。 赵唯一现在有想见他的冲动,想问问他,他是不是……已经动了心 。 可是,还有漫长的十几小时。 * · 似乎因为太期待了,赵唯一精神很亢奋,凌晨六点多已经醒来睡不着了。 洗漱完,天才蒙蒙亮。 她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阳台上,看日出升起,一点点从远方一道天光,慢慢变得光芒四射,染得灰白的天都多了几分瑰丽色彩。 心怦怦跳着,怀着着期待的心情,如同饥饿的流浪汉,空腹几日后,迎来的即将到来的美食。 赵唯一特意打扮了一番,还去了洗发店做了个造型,妆也化的比往日认真不少。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的红,张扬热烈、明艳多情,人群中一眼就夺了旁人目光。 赵唯一也想克制一下自己的心情,但心跳得一点也不踏实,惴惴地让人平生很多躁意,她中午吃完饭,索性直接去了机场等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赵唯一从没有觉得时间这么煎熬过,就像是在酒精灯炙烤的沸水,达到沸点后咕噜噜冒泡。 她从下午一点,等到下午三点,地点也是从地下停车场转到机场大厅,旁边的茶餐厅,再到百无聊赖地在机场大厅来来回回。 突然大厅电子广播播送了一条信息,由德国柏林飞往海市的航班由于遭遇突发天气,半路迫降在土耳其,待飞时间待定。 心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赵唯一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电子屏,航班从绿色正常,变为红色延误。 她有些蔫蔫地到旁边的茶餐厅点了杯咖啡和蛋糕。 在下午五点多,她接到了来自阮斯然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赵唯一能听得到那边闹哄哄的声音,他应该刚下机,她想。 “抱歉,飞机现在停在土耳其,可能很才能到。”他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吹进耳朵后,赵唯一的心也跟着动。 “你先不要来接我,我到时候直接打车回去。” 赵唯一看着窗外的人群与车流,目眺远方。 “可是——” “我想见你。” 阮斯然站在机场等人群汹涌里,话筒传来的这句话,给他带来了片刻的耳鸣,他怔在原地,突然一下子,他失去了听觉,耳边只剩下一句。 ——“可是,我想见你。”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只知道那种急切见到她的心情变得灼热,烫的他胸口有点疼。 那边,女孩轻轻地说:“阮斯然,你要早点回来。” “我就在机场等你。” 他说:“好。” * · 阮斯然抵达海市机场的时候,几近凌晨一点,他似乎是疾跑过来的,边走边在大厅扫视了一圈。 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机场大厅明晃晃的等,照得瓷板地面都反射着白光,他低头看了眼还没来得及散开的鞋带,慢慢蹲了下去。 也是,都这么晚了,不在也很正常。 阮斯然很认真地把鞋带系好,起身时,又是一片淡然疏离的样子,步伐也稳健很多。 出机场大厅,才想起忘记关闭飞行模式,一关闭,就收到了好几条讯息。 [唯一:你们究竟什么时候到啊?] [唯一:我真的快扛不住了,好困。] [唯一:你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出来接你。现在太困了,我去车里睡一会。] [唯一:阮斯然,快点回来。] …… …… 看到信息内容,阮斯然唇角扬起, 提着自己的包,脚下飞快,直奔停车场。 找到的赵唯一的时候,已经花了大半个小时,停车场太大,他猜测赵唯一是开张寒今的车,所以,凭借的前两次见张寒今载她时的场景,去寻找车子。 终于在一处里角看见。 阮斯然走到驾驶窗前,看到她躺副驾驶的,自己盖了张毛毯,昏睡沉沉。 看起来很累,眉头也是紧皱的。 虽然确实不忍心叫醒她,但这样睡肯定也不行。 阮斯然敲了敲车窗,赵唯一眉头皱的更深,好一会,她才慢慢醒来。 赵唯一被一阵连续声响吵醒,迷迷糊糊睁眼,吵着声源望去,发现车窗外有一个熟悉的人脸。 “阮斯然?”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是我。”那人隔着车窗,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没什么表情,甚至底下停车场昏暗的灯光都把他凌厉的五官模糊了不少。 可赵唯一觉得,这一刻,他眼里有一片温柔海,快要把她毙溺其中。 “开门。”他指了指驾驶位。 赵唯一看着他,下意识的行动,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让她开车门,而不是让她下车。 她今天一天都太累了,因为要接他太激动了,昨天很晚才入睡,今天早上又起的很早。 中午自己非要开车来接,开了好一会,本身就很累了。 如果他没有延机,可能精神能一直支撑到他回来。 但误机之后,精神松懈,一直来来去去等着,真的很累。 她强撑到凌晨十二点,真的扛不住了,才到车里睡一会,驾驶位有方向盘,睡得也不舒服,她就在副驾驶准备眯一会。 可睡得很累,醒不过来的累。 被叫醒之后,人也有点懵。 阮斯然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问她要了钥匙。 启动车子时,意识到她没有系安全带,又转了身体,阳赵唯一那边靠去。 右手撑在驾驶位的座椅旁,左手去拿她旁边的安全带。 刚够到,准备卡住的时候,被人突然 就启动车子,开走了。 阮斯然开出底下停车场,光影明明灭灭透过透明玻璃照在人影上,赵唯一脑袋搭在椅背上,歪头看着驾驶位的人。 怎么这么虚幻?想做梦。 “阮斯然?”赵唯一尝试叫他。 阮斯然很快看她一眼,轻声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赵唯一太困了,刚刚眼皮都是强撑着的,那种困到一定境地,似乎还可以清醒反应,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失去了短暂的思考能力。 被人说睡吧,就真的睡过去了。 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阮斯然才开回小区。 他费了好一会才把赵唯一叫醒。 上电梯的时候,赵唯一的意识才逐渐回笼,似乎才反应过来,阮斯然回来了。 她猛地抬起头,盯着阮斯然。 阮斯然侧身,垂眸看她。 刚开口,就被人猝不及防地抱住。 电梯楼层数字层层攀升,她趴在自己胸口,双手紧紧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