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深埋地下的黑暗（7）
三人进了屋子，里面已经充斥着香喷喷的让人食指大动的气味，灵风宁雨虽说早餐吃了不少，但是这个时候还是饿了，毕竟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嘛，灵风舞春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睛有些发直，莞尔一笑，道：“饿了？” “哈哈....”灵风宁雨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笑了笑，村长赶紧热情地道：“那正好，这位...小兄弟正是能吃的时候吗，我去准备。” 看着村长进了厨房，灵风舞春轻轻笑道：“他差点说出来你是个小姑娘呢，宁雨。” “姐——”灵风宁雨无奈地道，没办法，一张还有些稚嫩的小脸白嫩白嫩的，虽然已经在朝着帅气刚毅的方向发展了，但是现在还是显得有些女孩美。 “这还算好啦，你小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第一眼就把你当做女孩了呢，哈哈。我记得还有个男孩傻乎乎地对你——” “姐——”灵风宁雨无奈地道，兰御风琴道：“行了，在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人家宁雨那是乖巧可爱，别把人家当做女孩子啊，会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的。” “知道啦0......不过风琴你可是有一个好‘闺蜜呢’，不是么，那位可是更像女孩子呢...”灵风舞春想起了某个人，兰御风琴楞了一下，随后无奈道：“你快去死吧，有多远死多远，有我和宁雨就够了。” 这时候，村长已经手脚麻利地端着一个打托盘，上面摆着各种吃食，主食，美味的菜肴，而且大部分是蔬菜制作的，很少有肉类。 “来来，三位想必一路上累了，饿了吧，不用客气，就把这里当做暂时的落脚点就好，吃吧。”村长把吃的放在桌子上，三人相互看了看，灵风宁雨本来就饿了，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吃，而是看着自己的姐姐，灵风舞春微微眯着眼看着村长，又看了看吃的，随后轻笑道：“那就多谢村长的款待了。” 灵风宁雨得到了自己姐姐的许可，坐到座位上开始吃了起来，兰御风琴倒是没那么饿，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坐到座位上，灵风舞春坐到了二人中间，左边是吃的正香的灵风宁雨，右边是正在和村长说话的兰御风琴，对面是村长。 “村长，请问你们这个地方，大概位于什么方位呢？” “方位？”村长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兰御风琴补充道：“意思就是，你们的村子，在什么位置....在奥克米大陆的什么位置？” “饿，不好意思，这位姑娘，但是你所说的什么‘奥克米大陆’，我实在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知道的是，我一生下来就在这个村子了，我们的村子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也不为过，我们的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都在这个村子，出生，成长，衰老，最后回归自然，就是这样，基本上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一个外来的人，所以我们对于这个世界有多大，外面的世界是 什么样子的，几乎没有任何概念。” 灵风舞春放在下面得手轻轻碰了碰兰御风琴的拇指，那意思是对方没有说谎，都是真话。 兰御风琴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再次问道：“那么难道您和您的村里的人们，或者你们的先辈，就没有想要出去看看吗？” “呵呵，这个问题我年轻的时候也问过我村里的长辈呢，但是即使是我们村子最年长的老人，也是同样地回答，那就是....我们出不去。” “出不去？而不是你们不想出去，是你们‘出不去’，对么？”兰御风琴正在渐渐接近自己真正想知道的核心答案。 “哎——”村长叹了口气，有些粗糙宽大的右手敲了两下桌子，看着 窗外宁静的风景，道：“我们在这里自有自己的农田，也有自己养殖的动物，基本可以自给自足，水源，肥沃的土地，应有尽有，那都是它赐予我们的恩惠，所以我们应该很满足了，而不应该任由自己那罪恶的欲望无线扩大，去苛求外面的世界，因为外面的世界很危险，那会让我们陷入堕落，让我们的心灵被污染，所以，我们只需要就在这里住一辈子，什么也不用去知道，就够了。” 这话乍一听还挺给人一种归隐田园的美好的感觉，毕竟这里的环境的确很美好，青山绿水的，住一辈子也不是不行，但是..... “能不能请问，‘它’是哪一位？”兰御风琴问道，灵风舞春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灵风宁雨也刻意把自己吃东西的声音放到最小。 “不好意思，我不能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不过其实那位大人也是没有名字的，是我们带着敬畏给它起的，不过，那位大人给我们带来了着宁静的生活，带给我们这些恩泽，没有那位大人，我们就无法生存下去，那位大人在保护我们，用它的方式保护我们，我们世世代代，都会带着崇敬的感情，侍奉那位大人的。” 兰御风琴修长的右手手指微微蜷曲，轻轻虚托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再次问道：“‘敬畏’吗？请问那位大人....是如何保护你们的？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这个....”村长显出了忧郁的神色，眼睛深处划过一丝恐惧。灵风舞春突然开口道：“村长大人——”那声音轻柔，酥媚入骨，仿佛带着某种节奏一样，村长下意识地看向灵风舞春，对上了那双闪烁着淡淡光泽的柔美的黄色眸子.... “没关系的，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灵风舞春的声音此刻在那个村长听来，简直就像是自己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在自己耳旁轻声低语一样，村长有些晕晕乎乎地点头道：“好...好...可是，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你们可能从没听说过这样的.....” “放心吧。”灵风舞春柔声道，兰御风琴自然之道这是灵风舞春搞的鬼，不过这时候她确实派上了大用场呢。 “从很早很早以前，究竟有多早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我们的祖先就住在这里，没有为什么，我们这个村子似乎一开始就承受着某种‘诅咒’。” “诅咒？”灵风舞春轻声问道。 “没错，那既是有形的诅咒，也是无形的诅咒。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那位大人前来，拜访我们的村子，给我们带来恩赐的同时，也给我们带来的灾祸，但是带来的恩赐却大于灾祸，一开始，我们很害怕，甚至想要愚蠢地反抗，后来才知道我们是多么的可笑，在那位大人的伟力面前，我们卑微的连虫子都算不上，谈什么反抗呢，更何况那位大人给了我们很多恩泽....据说这里的适宜的自然环境就是那位大人帮助改造的，还有，我们自身，也有着那位大人的恩泽....” 说到这，兰御风琴微微皱眉，一开始她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只是觉得这个村自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的，似有似无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那位村长似乎在灵风舞春的魅惑之下，无意隐瞒，村长伸出自己的左手臂，把自己宽松的袖口卷起来，露出了后半截胳膊，可以看到，皮肤上，有一个像是嵌进去一样的....像是胎记，又像是被什么烙进去一样的标记..... 兰御风琴看见那个标记，那个自己也无法形容的标记，仿佛一团混沌一般，不遵循这个世界的任何形状的规则，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可是却让她产生了些微的共鸣，那种共鸣虽然很小，但是，却让以前经历过的兰御风琴，瞬间明白了。 “就是这个...那位大人，在我们每个人的左胳膊上，留下了这样的标记，那将会伴随我们一辈子，每个人都有，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的。” 灵风舞春看了一眼一旁脸色有些难看的兰御风琴，继续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么，那位‘大人’，究竟给你们带来了什么恩泽，又给你们带来了什么灾祸？” “.....”村长犹豫了一下，但是他已经中了灵风舞春的魅惑，所以还是乖乖开口道：“要说灾祸，不如说是交换的代价吧....似乎从我们的祖先开始就有了，每隔一段时间，长的话可能是好几十年，短的话可能几个月，那位大人就会来，然后，挑选走我们村子里的某几个村民...” “那些被选走的村民....后来回来了吗？”灵风舞春问道。 “没有....我们都知道，他们应该是回不来了，或许那样反而更好呢，那些村民或许可以永远和那位大人在一起了呢....而我们相对的，得到的恩赐是无价的东西——”说到这，村长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甚至带着几分狂热！那种眼神，兰御风琴曾经见过的.... 在火芒国...名为“左手的祈祷”的组织里那些可怜人眼中，见过.... 同样的眼神。 “我们的作物和牲畜会获得更大的丰收，我们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健，甚至我们的寿命也会延长十年以上，甚至更久，现在我们村里的老人大部分都可以轻松活到一百岁以上，而且腿脚还很利索呢，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那位大人的恩赐，我们不会反抗，因为那是无比愚蠢的，我们每个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而且我们繁衍后代的速度也更快了，孩子成长的速度很更加快了，一切都像是美好的梦一样，我么你就生活在着美好的梦，没有任何人打扰，简直是理想的世界！”村长越说越激动，那双原本正常的眸子里开始隐约出现淡淡的黑线一样的东西..... “好了 。”灵风舞春这两个字好像一把重锤一样，让村长一个激灵，愣在那，然后，恢复了清醒...... 兰御风琴和灵风舞春对视一眼，二人神色都变得有几分凝重，灵风宁雨也早就吃饭了，说道：“村长叔叔，您不觉得，这样很不对劲吗？” “怎么不对劲了？”村长的眼神还有些涣散。 “就好像你们养的牲畜和作物，你们到一定时间就会收割它们一样，你们被加快了成长速度和繁衍速度，被延长了寿命，每隔一段时间被带走数个村民，你们在那位大人眼里，不也像是被圈养的...牲畜吗？” 兰御风琴微微一惊，想不到灵风宁雨可以面色平静地说出这话来，而且确实是这样！ 村长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看着三人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