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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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五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像是要把一切的琐碎痕迹都冲散。 距离陛下失踪,已经整整二十日。 这二十日里,无论是皇家的侍卫军,还是顾亦尘的暗渊阁,都倾尽了全力,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顾亦尘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那雨,忽然就觉得格外凄凉。 男人的模样并不好看,甚至因为下巴上的胡茬而显得憔悴狼狈,眼底带着一圈深深的青色,像是许多天没能睡过一次好觉。 当然睡不着的也不仅是他。 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他甚至不知道以自己的力量还能给她做些什么,明明说好了要做他的后盾,可是到底还是没能防住那只一直隐匿在她身边的狼。 按照东阳国的律法来算,皇帝失踪一个月以上便可以视为死亡处理,而皇位,也必须找到一个人来继承。 他知道她一定还活着,容羽那家伙无论如何不会对她下狠手,只是却找不到她,更怕她被容羽蛊惑了去,心甘情愿舍了这江山。 越是想便越发惆怅,越是惆怅反而忍不住去想的更深,这般棋局,竟是无解的一步。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顾亦尘懒得回头,只随意问道,“宫里如何了?” “还能如何,”来人颇为烦躁的答道,“一群大老爷们哭死哭活,还有两个收拾铺盖回老家的,”那人把遮雨的蓑衣一脱,赫然露出那浅粉的衣角,只是那衣摆沾着灰,全然没了往日里那亮丽鲜活的模样。方凌洲拍了拍衣袍上沾着的一些雨水,轻皱着眉,“可有音信?” 顾亦尘一如既往的摇了摇头。 室内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作响。 “朝廷上已经有人按不住了,”方凌洲轻轻开口,“站队的人越来越多,各自联系着皇族旁支,盘算着在未来的新帝面前露个脸。我娘昨日里还与我商量,问我能否十日内找到陛下。若是不能,她也该做点什么出来,否则新帝上位第一件事,怕是就要铲了我们方家。” 顾亦尘就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东阳国大城不多,小城却有不少。邻近的城里已经叫我翻了个底朝天,但往远了去可没边。若是他真随意挑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镇小村子一躲,谁能找得到?” 方凌洲默了默,最后只叹了一声,“容羽那人一向聪明。” 下一步,该如何? 房间里两个人,同时都在想着这样的问题。 忽然的,房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三声响。 顾亦尘和方凌洲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找到几分惊疑。 顾亦尘如今是暗渊之主,住处自然私密性极强,外面还有人看守,无论是谁想要拜访,势必要先经过他的眼线。 是谁能如此安然无恙的行至门口,还未曾惊动过任何人? 还没等他们二人想出应该如何,房门已经被推开,雨声豁然增大,伴着冷风吹进屋内。 屋门口,赫然站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人。 宽大的斗篷完美的遮住了他的身形,带着的兜帽亦盖住面容,唯独露出的一个下巴尖白皙极了,却带着丝丝诡异之感。 那是一种面对危险的本能,无论是顾亦尘还是方凌洲,都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更加可怕的是,来人脚下,一抹红色触目惊心。 而那人垂在身侧的宽大袖口里,正一滴滴的滴落着鲜红的血。 “顾先生,久仰大名啊。” 池汐记得,在自己为数不多的现代记忆里,曾看过许多没有营养的网文,最屡见不鲜的,也无非是霸道总裁以及其小娇妻的爱恨情仇。 而所有的小娇妻成了霸总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后,也都会出现一幕极为戏剧性的场面:小娇妻为了能够出门不惜以绝食相逼,满脸凶狠的霸总则会拽拽的扯上一句,“女人,你激怒我了。” 然后么,霸总自然会用某种嘴对嘴的油腻姿势,把饭食给那小娇妻喂下去。 池汐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皱眉。她想着,若是她有一天成了那小娇妻,一定不会以“绝食”那样有病的方式来抗争,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好好和那位霸总谈上一谈,没什么说不开的。 可是最近这几日,她终于明白,有些人,你和他直说或是不直说,对结果都没什么影响。 也明白了为什么小娇妻会选择那样不尊重食物的方式。 无非是因为,她除了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别的方式能威胁到那个人。 池汐看着那桌上好端端摆着的一碗燕窝粥,一双眼睛里没什么别的情绪。 这几日她瘦了许多,原本就有些瘦弱的身体已经有些凹陷进去,而因为许多日不见阳光,就连皮肤都泛着苍白。 再加上每天晚上都不要命一般的折腾,便是铁打的人,怕是也扛不住。 一阵脚步声传来,池汐本能的绷紧了神经,甚至眼里闪过一丝惧意,下一秒,就听见容羽淡漠的声音。 “她又没吃饭?” 旁边的婢女矮下身,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 容羽便慢悠悠的把视线挪了过来。 这样的眼神池汐早已经屡见不鲜,那个带着几分怒意的,接近于疯狂的眼神。 “什么时候这么倔了?”容羽叹了一声,像是故意叹给她看,“从前到没见过你这个模样。” 池汐拖着有些嘶哑的声音回答,“我从前也没见过你这个模样。” 男人笑了笑,把粥拎了过来,舀起一勺轻轻吹着。 “不是不想给你吃好的,只是你许多天都不肯好好吃饭,此时给你大鱼大肉,反而会伤了胃。”说着,男人把一勺粥递到她的唇边。 池汐抬了抬下巴,躲开了来。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你走的。”容羽也没生气,只是安安静静把那碗粥放到一旁,“你不理我也好,威胁也好,都没用。若是你非要把你自己作死,那我也就随你一道死去了事,又能如何?” 道理她都明白,可是这种事,也绝不可能妥协。 池汐顿了顿,强调到,“我没想着走,只想你带我出去转转。” 容羽挑了挑眉,“昨日我也说过了,等他们不再找你,一定会带你出门。” 这次轮到池汐长长的叹了一声。面对这样的容羽,她真的很难再说一句喜欢。那个她深深喜欢着甚至是爱着的容羽,也绝不是如此一般的疯子。 “我们一定要这样下去吗?” “我也不想这样,”容羽静静看着她,拉过她的手指轻轻摩挲, 动作之间满是爱意,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静静燃烧着一些莫名的情绪,“但是,恐怕如今我一放开你,你立即就会躲得远远的吧。” “……” “我这个疯子,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但到手的东西,就绝不可能再松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