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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沈喆的家人对他的事了解多少。 沈喆挂了电话,又回到餐桌旁。 “有什么事吗?” “就是下午上课的事。”沈喆随意地答道。 “你们挺黏糊的。”现在跟他比较熟了,梁赫心里想什么不总是掖着,能直说的就直接说了。 不过说完他还是有点臊,毕竟自己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沈喆也开始脸红。似乎只有恋爱的事才会让他露出丝与平日的淡定十足不太一样的神色。 “咳,也没什么不好,”梁赫帮他夹了一根鸡翅,“来,你发明的菜,多吃点。” 与沈喆的“共学”计划只坚持了这一个半天。因为不久沈喆便收拾东西回老家准备过年了。 而梁赫家也在三十当天迎来了久违的团圆。除了前一天刚出差回来的梁政,姑姑梁玫一家也到了。 不在场的长辈依然只有许莉梅——她早就与梁家脱离了关系。 第20章 新年快乐 “来,叫舅舅!”晨晨被妈妈抱起来举到梁赫跟前,一岁多点的孩子,发不出清晰的音节,咿咿吖吖地叫着。 袁晶剪掉了一头波浪卷,留着利索的齐耳短发。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没说自己家的情况,梁赫猜得出来,要么离婚了,要么在等着办手续,否则为什么过年都见不到姐夫呢?就像不再现身的许莉梅,那个男人可能也就这样从梁家人面前消失了。 袁晶表现得大大咧咧,完全没有解释家中只剩她们母子二人的状况。既然如此,梁赫也不愿在她面前多一句嘴,还帮忙带小外甥到楼下玩。 连下了几天雪,时大时小,昨天傍晚就停了,外面积了稍有些厚度的一层。化雪的天气更加寒冷,大人不爱出门,小孩子却不会,闹着要往雪地里跑。 梁赫的双手死死埋在大衣兜里。小外甥被棉衣裹成了小粽子,也不戴手套,一双小手通红,仍旧伸着指头摸雪——地上的、灌木枝叶上的……小小的身子在雪地里站定,注视着指尖上点点白沙似的颗粒,神情严肃得仿佛在进行某项科学研究,而后一口塞进了嘴里。 “晨晨!” 袁晶来到小区花园,看到的正是一岁多的孩子舔手上的雪,梁赫在一旁守着的一幕。 “你怎么下来了?”梁赫问。 “我不下来,你还继续让我儿子吃雪呢,”袁晶嗔怪道,并不见怒意,只是笑着把晨晨的手从嘴边拔下来,“你怎么也不管管他?” “他正新鲜呢,越管越来劲,”梁赫的脚尖冻得异常麻木,只能原地踏步,“但是会不会太冷啊?” “可不是吗,姥姥叫你们上去。” 袁晶已经把儿子抱在怀里,小男孩虽然不太情愿,仍然望着花坛边,但也没抗拒,过了几秒钟,便乖乖搂上母亲的脖子。 “姐,你——”梁赫看着她的侧脸,纠结的言词在嘴边上打转。 “怎么啦,”袁晶笑着说,“不好意思问我是不是离婚了?” 梁赫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颓丧:“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当然,要不怎么能这么自在呢。”袁晶说得轻轻松松,好像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真奇怪,她说起离婚的事,跟当年结婚差不多是一样的表情。梁赫还能记起过去她带自己玩的情景,但是现在她抱着孩子。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碰了碰外甥冰凉的小手:“没让他戴个手套?” “他才不戴呢,”袁晶把小孩往上掂了掂,“臭小子可有主意了。” “我看他挺乖的。” “那是在你面前,”她又把小孩的手从嘴边上拨下来,“这么大的孩子哪有不皮的。” 袁晶自己看着都还像个大孩子,就算和晨晨在一块,也有点像姐弟。梁赫把这个想法藏在了心里。 他才十几岁,婚姻或是家庭都太过遥远,只是他们这个大家,两对夫妻都散了,先是自家父母,再是表姐,实在缺少相偕百年的命数。梁赫原本就对这长久的契约关系无甚向往,现在更有种何必自己折腾自己的困惑。 两人带着孩子离开小广场。天色擦黑,楼上的秦颖几人都在准备年夜饭。现在城市里不允许私下燃放烟火,窗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房间里温暖热闹。 梁赫虽然没进厨房,但帮着包了饺子,揪了一小块面给晨晨。小男孩一个人坐在儿童餐椅上捏面团捏得不亦乐乎。 秦颖嫌大的那张圆形餐桌,今晚派上用场,六个大人加一个小孩正好,满满当当摆了一桌菜,梁政和姐姐梁玫挨着。 过年的日子,求个全家团聚。但几十年了,同一个家庭出来的,各有生活,远不像同一屋檐下时那般无间;许久没见,到了饭桌上,也无非闲叙日常、扯几句淡话。 梁赫在这种长辈间做样的气氛中失了表达的欲望,逗着小外甥还稍微有趣一点。 姑姑和表姐他们用完晚餐就离开了,电视成了客厅里唯一的声源。秦颖爱看晚会节目,梁政的电话多,在沙发上坐不了一会儿,便到阳台上处理一个又一个拜年电话。 客厅座机响的时候,秦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黄宏和巩汉林演的小品,虽然她离电话更近,梁赫却先一步过去接听,猜也是找梁政的,帮忙接一下就好。 “喂,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