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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廷森勉强是个君子,说话算话,赖到穆余睡下,没有赖着不走。 只能慢慢来,伤口太深需要时间愈合,他懂这个道理。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急功近利,做足了心理建设。谁知几日后的傍晚,谭助理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说穆小姐请他过去——— 客厅里,白沉芳端起一杯茶,扫了一眼穆余,这是她们两第一次这样面对着面,面对这位端庄妇人,穆余心中免不了有些紧张,看着门口,盼着付廷森能快些赶到。 而边上,湛礼规规矩矩地站着,他们平时会电话联系,湛礼知道她的情况,看见她的大肚子没多惊讶,只是心情颇为复杂地盯着她看。 陈锐意那边大事快成,他处理好所有事情,得到她应允之后就迫不及待要来找她,哪里想得到在船上会碰到白沉芳,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她一路跟着找到这里。 白沉芳用眼神量了量她的肚子,问道:“有六七个月了吧。” 穆余抿抿唇不说话,只摇头。 “难不成已经有七八个月了?” “没有,还有一周才五个月。” 白沉芳有过两个儿子,左右看她的肚围不像是只有五个月,正想多问几句,门口传来动静,付廷森锁着眉大步走过来,看穆余有没有事,确认之后才和松口气,和白沉芳打招呼。 白沉芳何时见过他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惊讶地都没顾上他的礼数不周。 “您怎么来了。” 白沉芳哼一声:“我来看看我的孙子,不行?要不是你哥哥跟我说,我还不知道这事,你打算瞒着家里到什么时候。” 说罢她招了招手,将带来的几个医生请过来,要她们上去看看:“她不到五个月的肚子,怎么这么大。” 穆余被这阵仗吓到,付廷森握住她的手,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都出去。 白沉芳对穆余还是有些脾气的,提起她能想到的都是些不太体面的事儿。直到她了解完她的情况,准备好的一切刁难的话又都吞了下去。 这丫头实在给她太多惊喜。白沉芳平日里挺难搞的一个人,在她面前也展露出好相处的一面——— 嘴角抑不住笑意,坐到穆余身边:“藏了两个在里面,真是少有,不知道是男是女。你们可有想过,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穆余有些不适应地摇头。 “无所谓男女。”白沉芳说,“是龙凤胎也说不定,那样最好。” 说完不给他们说话的余地,自顾自去折腾,带来的厨师接管了穆余的厨房,做最营养的孕妇餐。 白沉芳拉着她念叨:“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姆妈做事一定比你们年轻人周到。怀孕这事不容小觑,女人生小孩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吃穿住行都需要小心,要是不注意落下病根,以后可有的苦头吃……” 她在她面前已经自称“姆妈”,穆余吓得要昏过去。 从前穆楠百般讨好也不入她的眼,要是换作以前,穆余免不了要得意上一阵,只是此时非彼时,如今白沉芳对她的热情与关心只会让她觉得困扰。 她一直想和付廷森撇干净,结果从开始就是藕断丝连,裹挟得越来越多,注定要纠缠。 付廷森将她的困扰都看在眼里,并没有伸手为她驱走烦恼。 说到底她现在最大的烦恼是他,她摆脱不掉,也没得选,付廷森希望她能明白。 他如此恶劣,将卑鄙的品格也展现出来。 原谅他,他只是做不到放手。 白沉芳忙活半天,没将自己的取出安顿好,自然而然在这里住了下来。 夜里穆余早早上楼,看着远处的湖水怔怔出神,觉得事事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轻轻叹气。 有人敲门,她知道是谁,两声过后她不给回应,自己就推开门进来了。 付廷森走到她身边,装模作样地说:“她不会呆太久,过几天我就让她回去。” 穆余应了一句,转身去洗澡,付廷森倒是想跟进去,可惜听见一声不近人情的锁门声。 洗澡用了不少时间,穆余以为等他出来时付廷森也该走了,谁知开门差点撞上一片结实胸肌。 穆余惊愕抬头:“你这是做什么。” 付廷森继续解衬衫扣子,一只手,动作做得死慢:“洗澡。” “你不走?” “我母亲很难相处,我走了,你一个人能招架得住她么。” 穆余抬头只去看他的脸,可惜脸也是惑人的利器,他嘴角轻扬,竟能看出些许无赖。 “有空房间。” “没有了。” 白沉芳来一趟阵仗不小,光医生都带了两三个,房子已经超负荷,没有空的房间,连她的湛礼都没地方落脚,又不愿滚出去,可怜兮兮地在柴房打了个地铺,生生碍眼。 付廷森说完抬手褪了衣服,将身子露给她看。 早已看过千百遍,他做得颇为得心应手,连穆余最喜欢他哪里都一清二楚。 比如手,小腹的线条,喉结,锁骨…… 他滚动喉结,低头压低声线,要她让一让。 穆余咬牙切齿地:“你真无耻。” 他笑笑,端着脸上一层皮,有什么用,他夫人孩子都快跑了。 穆余想着将这里留给他们,她自己出去住还不行吗。合着她的房子,她自己住得不定心,他们付家的人倒是轮流住了个遍。 付廷森哪能预料不到她的打算,一早交代好了。穆余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一个司机来送她。 最后是付廷森,叹口气,弯腰将她从车里捞了出来。 直接抱起掂了掂份量,说她肚里揣着两个好似也没重多少。 穆余不说话,到房间已经泪铺满面,想不明白为何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受他的欺负。 付廷森给她抹眼泪,孕妇最脆弱,她轻轻抽泣都像要碎了。付廷森也想像她一样能肆无忌惮哭出来。 明明是她不要他了,他最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