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濒危向导 第25节
明明隔得老远,却能清晰的瞧见她无辜而润湿水雾的杏眼,像是童话里妩媚的雾森林。脖颈的线条太纤细,透着一折即断的脆弱。 渴。 他觉得口渴。 [谢绝,说话!别又无视命令。] “知道了,我会去的。”谢绝收回目光,阴翳的说,“但我要拿到出城的向导名单,你不许阻挠顾东树。” [……] 谢绝:“你知道我的,我想要什么,势必就要拿到手。” 许久,通讯表里才传出疲倦而妥协的声音。 [我知道了。] 谢绝并未靠近季沉嫣,反倒径直走向正在安排工作的顾东树:“把她带上,不用隔离七天了,去机械区,有新任务。” 她? 顾东树难得一次跟谢绝持有相反意见。 他只想从季沉嫣嘴里,知晓她是如何发现畸变种的反常罢了,并不想继续为难季沉嫣。 顾东树:“谢哥,她是季安国的女儿,为了找到关押你的地方,被我当成人质带到了缓冲区。这事儿我本就做得不地道,还要带着她去机械区吗?” 谢绝:“我总觉得……” 顾东树:“什么?”话怎么说一半。 谢绝瞥向他:“你很想知道原因?” 轻描淡写,也深不可测。 黎明虽然到了,淡金色的阳光并未完全透下来,底下仍有一部分黑暗,天然形成了两个对立的部分。 谢绝整个人,也被明与暗分割。 他看人的眼,像蛇。 顾东树蓦然想起了某件事,知道自己触犯到了谢绝的逆鳞。或许不是他为季沉嫣求情不对,而是他过度探究谢绝不对。 顾东树:“我会带上她。” 那种压迫感减轻了。 尖锐重新和缓下来。 谢绝神色漠然,身上的纯白衣衫沾染了无数血点,像是雪地里的红梅。 在这破碎的环境中,也给他增添了残缺的美。 他想知道他无法从季沉嫣身上挪开视线的原因。 更加…… 想把她留在身边。 谢绝:“不要太久,马上过去。” 顾东树:“好。” 顾东树转头望向了季沉嫣,这才注意到了季沉嫣露了脸,惊异于她的美貌。 她正不满的看着马丁,轻抿着苍白的唇,上面瞬间泛着水色的嫣红,像是含露的桃花,介于浓艳和淡雅之间,反倒多了种湿濡欲滴的美。 这也,太漂亮了点吧? 谢绝笑得带毒:“很好看?” 顾东树:“是……” 他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谢绝语气里的不满,求生欲拉爆:“啊,有点。” 谢绝一副你有病的样子:“你什么眼神?” 顾东树:“……” 你到底想哪样! 说好看你不喜欢,说有点你还是不喜欢! 顾东树害怕触对方霉头:“是我眼瞎,我从前就高度近视。” 谢绝轻慢又同情的说:“好好治治。” 顾东树:“……” 体会到谢哥嘴毒的威力了。 谢绝:“……看不清也可以。” 顾东树嘴角一抽,你到底想闹哪样? 难道是不想让他看季沉嫣? 怎么可能! 顾东树仔细观察了一下谢绝,瞧他完全没有反应,好像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应该不是刻意说出来的。 一定是他想多了。 谢绝很快便离开了这个地方,顾东树询问:“谢哥,你是去哪里?” 谢绝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关禁闭。” 顾东树:“多久?” 谢绝:“一天。” 顾东树明白军部这样的安排,是想要观察谢绝的暴走状态,到底有没有改善。 老家伙要给谢哥布置任务,却还是坚持一天的观察期。 还挺有原则? 顾东树只得点了点头。 传闻中的禁闭室,每一个区域都设立了一所。 那是比监狱好不到哪里的地方,哨兵一旦进入,便凶多吉少。 一天。 也有风险。 所有哨兵缄默忌讳的地方,谢绝却完全不把禁闭室放在眼里。 谢绝:“你身边那个,哦……胆子还挺肥,敢欺负向导?” 顾东树瞬间get了谢绝的意思:“我明白。” 短暂交流后,谢绝便离开了这里。 危险的夜晚过去了。 寒色的曙光逐渐亮开,一缕金色的光,终于冲破了厚重的云层,整座钢铁森林折射出的冷光,也好似被黎明的温暖所冲淡。 顾东树走到了那边,瞧见季沉嫣捂着额头,眼瞳里透着小鹿般的戒备。 他心神颤了一瞬。 的确好看,尤其是之前阴郁造型太深入人心,陡然见到这一张脸,反差大到顾东树都有些不适。 顾东树:“马丁,你太过了。” 马丁:“……” 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完成任务吸引谢绝和季盼互有交集,结果根本不奏效。 他之前也说过季沉嫣丑的话,但那都是气话。 马丁知道季沉嫣不丑,没想到人家根本和丑不沾边,甚至还长得极其好看。 难怪从以往的资料看,季沉嫣总是带着防护面罩。 季安国那狗东西,对外宣称是季沉嫣在小时候陪他出任务后,容貌有损,才一直戴着的,感情都是为了保护季沉嫣说的谎。 马丁:“抱歉,长官。” 顾东树:“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马丁:“……” 面对季沉嫣时,他神态紧绷,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似一旦说出口,他厌恶向导的信仰就要全数崩塌一般。 马丁涨红了脸,那句话三番四次到达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 季沉嫣:“够了。” 顾东树看向马丁:“你走吧。” 马丁这才仓皇离开。 那别扭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心虚。 顾东树叹了一口气。 马丁是反对向导那一派的,对向导的偏见根深蒂固,不是一个季沉嫣便能改善。 顾东树一方面反感马丁的莽撞,一方面又对基地几个派别的现状忧心忡忡。 季沉嫣:“顾中校,谢谢你帮我解围。” 顾东树:“……是谢哥。” 季沉嫣满脸不信任:“你没必要为他解释,把自己做的好事按在他的身上,他是什么人刚才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顾东树:“……” 啊这。 顾东树都有点同情谢绝了,莫名想起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