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壹。乌云蔽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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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人虽然平常话也说得没好听到哪里去,但喝了酒是捡到机关枪了吧? 「你到底说还不说啊?」特别不耐烦。 「说说说,我说,都说。」林响尹忙点头,咳了几声又装得惆悵:「说起来我也特别可怜,我爸在我两岁时作奸犯科,酒驾肇事,趁着还没人发现就带着我和我妈逃到对岸。我有印象以来一直到十五岁在那边初中毕业,回国后我爸被抓,我就开始半工半读念私立高中的夜间部,其实我名字本来也不是长这样,是大学毕业后被查出有其他其他国家的登记,现在国籍才被取消,自然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说得云淡风轻,但算起来他这成长一路上也是坎坷。十五六岁的少年,心智年龄大部分都还没成熟,半独立的个体,他却忍受着辛酸,被迫在短时间之内长大,那该是有多少说不出口的委屈。 「你这是什么命?」吴昀却丝毫没有什么关心言论,毫不留情的嘲笑:「就连大学交个女朋友都能被甩,你这上辈子是都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我也很想知道啊。」林响尹故作无奈。 其实他知道依吴昀的个性肯定不会有任何一点同情,就算有,也不会表现出来。但现下仍是松了不小的一口气。 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要和别人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要的又不是什么同情。 「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办法。」吴昀狡黠的眨着眼睛,又喝了一口酒。 「什么办法?」 「你现在去死一次看看。」她半认真地看着他,「到那边走个几遭,问问那里的人,说不定你上辈子是哪个神仙干了坏事被贬下凡。」 林响尹不屑的斜了说的头头是道的吴昀一眼,同她方才那般嫌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吴昀还指望等等要给林响尹送回家,也没强求他喝酒。 说到最后,调酒被一饮而尽,吴昀畅快地仰着头,心里虽然觉得不怎么尽兴,但泛浑的脑子就比平常放大几十倍,身子晕沉沉的落至身旁男人怀中。 「喂喂、」他愣了一瞬,过来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晃了晃她肩膀,喊了几声又忍不住嘟囔:「你不是挺能喝的吗?这是喝了多少……」 还没说完,怀里原先软得像水的身子倏然直起头,一言不合就往他嘴上堵。 他整个人僵在那。 原先放在女孩子肩头的手万分无措,一阵慌乱之中只能尷尬的定在那。 背景声震耳欲乱,大家在夜晚肆意狂欢,就算看到他们这幅诡异的景象也不会有人在意。 十五秒鐘过后,林响尹才反应过来,第一想法竟然是她还挺好亲。 身上带着的淡淡酒气混杂着香水,口齿之间满是甜腻的酒精味道,他感觉自己都能陷进去。 这女人是烈酒,一碰上火就能自燃。 火势毫不留情地蔓延在荒芜的大地,烈焰沿着轨跡恣意狂妄,残留的荒草都被燃烧殆尽。 抹去满脑子的想法,他正要准备握住人的胳膊,那人却又将头垂了下去。 好了,现在是深深扎进他怀中了。 林响尹又无奈的在心里叹息好几回,被吴昀碰着的左胸口却又传来剧烈的跳动,似乎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思忖半晌,他将吴昀扶起,歪歪扭扭的走出酒吧门口。 外头尚是车水马龙,车灯和街边路灯都放着光,时而刺眼时而温和。 还挺像这女人的。 他把人扶到停车场,又在副驾驶座和后座周旋很久,但林响尹也想不到他这台跑车后座能好坐到哪,加之他快撑不起吴昀重量,直接打开离的最近的副驾车门,把人放了进去。 吴昀悄咪咪的睁开眼睛,偷看了男人一眼,心里情绪愈发复杂。 跑车顶棚缓缓盖起,夜色透过车窗倾洩,她看向车外的后照镜,再次闔上眼睛。 那些一直以来道不明又说不清的情绪,在此时此刻清晰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胸口心跳声嚣闹着不愿意察觉的感情,在夜色之下狂躁不已,强烈的声音彷彿快要刺破耳膜。 林响尹专注于路况,并未察觉旁边吴昀的一举一动。之前一群人出去玩过几次,虽然没到非常熟悉,却也算得上知道她家的路具体怎么走。 她也不知道实际上过了多久的时间,只感觉像一世纪那般漫长,但到家门口时又似穿越一般,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林响尹似乎在座位上犹豫了一阵子,才打开车门,先是拍了拍吴昀的肩膀,见那人依旧不为所动,平稳的呼吸显然已经睡着,无奈之下,也只能将人抱起。 「……我喜欢你。」吴昀停止挣扎后,仍是闭眼皱眉,小声地说了一句。 连作梦都能够梦到,看来那相亲对象也不怎么一般。林馨尹心想,意识到自己也皱着眉头,又觉得奇怪,赶紧恢復那副刚刚的表情,平日总是上翘的嘴角却怎样也提不起来。 奇了怪了。 还没想好自己这诡异的情绪波动,吴昀又用着比方才更低的声音道:「林响尹……我喜欢你……」 「……」他愣得停下脚步,茫然地看着闭着眼睛的吴昀,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手臂支撑着的重量已经感觉不到,馀下的仅有炙烈的温度,滚烫灼人。 吴昀的眉宇已经松开,睡相有多安稳,他心脏跳得就有多快。 为着的不只是隐藏在震惊下的心动,更多的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的羞窘。 踌躇一阵,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林响尹缓步走到她家门前,又把吴昀放下来,手臂虚揽着她的腰,按下门铃。 急匆的脚步声透过门板传来,门一被打开,吴母满脸慍色的对着人,正要开骂,却发现揽着自家女儿的是一个从没见过面的男人。 吴暘紧随在后,看到在门口发愣的母亲背影时还纳闷着,走到门口时却也跟着一愣。 三个人面面相覷,场面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