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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贺沐咧嘴一笑,心想:学长,是你叫我上来的,我只是听你的话而已哦。 第十三章 发烧 关山河的生物钟比闹铃还可怕,即便醉到不省人事,也依旧不影响第二天起床。 不过…… 曾经陌生的房间,曾经陌生的吊灯,曾经陌生的床,还有每天都能见到,完全不陌生的人。 记忆倒流到一个月之前,同样都是在喝醉了酒的情况下同床了。关山河下意识地往后退,手脚伴随着身体的动作往前推。 睡梦中的贺沐就这样,“砰”的一声被推下了床。 所有的瞌睡虫尽数扫空,不明所以的贺沐从地上爬起来,迷蒙的双眼望着脸蛋红扑扑的关山河:“学长,你醒啦?” 关山河靠在床头,瞪着他:“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贺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笑眯眯地说,“是你非要我陪你睡的。”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看我的头发。”贺沐凑过来,指着自己乱糟糟的卷毛控诉道,“昨晚你一直抱着我,使劲揉我的头,还说什么狗狗乖,狗狗听话,陪哥哥睡觉。我哪里像狗狗了?” 贺沐像条大狗的言论,关山河对谁都不曾提起过,被他当面揭穿,顿时心虚起来。 看来这人没有说谎。 关山河顿了顿,冷着脸,没什么气势地说:“你不会推开我吗?” “学长你别说笑了,我抱你还来不及。” “……”关山河一时无语,盯着贺沐的头发,忽而埋怨起来,“好好的烫什么卷发。” “没啊,我就是自然卷。” “那你干什么烫发。” “学长,我就是这个发色,要不是大学的时候经常染成黑色,现在就是栗色了。” 蓝眼睛,卷毛,浅发,加上他深邃的五官,一个想法呼之欲出。 关山河不可置信地问:“你是混血儿?” “不然呢?”贺沐比他还惊讶,“我妈妈是美国人。学长,你才发现吗?” 关山河点了点头。 贺沐目瞪口呆:“中国人会有蓝眼睛?” 关山河认识贺沐的时候,贺沐就是黑直发,除了那双眼睛,完完全全看不出来他是混血儿。打个夸张的比方,新疆人都比他像外国人。 他歪了歪头:“可能?” 那模样,在贺沐眼中,散发出少许天然呆,特别可爱。 可爱? 贺沐心说,他若是把这个形容词告诉关山河,恐怕他早已被这位冷冰冰的学长用眼刀分尸成七八段了吧。 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大概是我爸的基因太强大。” 关山河深有同感地点头。 贺沐话音一转:“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关山河问:“你逻辑死光了吗?” “没啊,你昨晚对我又摸又抱,还不停地亲我。学长——”贺沐拖长尾音,露出标准地八颗牙齿,“你要对我负责呀。” 关山河立马摆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你还真是持之以恒。” “那是自然,真爱都是这样的。” 这脸皮厚的,关山河都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他是好。手机闹铃响起来,暂时提起他解围,他关掉闹钟,掀开被子准备叫孩子们起床,没想到双脚落在地上,刚要站立,两腿一软,跌落回床上。 这一跌,两个人俱都一愣。 贺沐紧张坏了,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关山河坐在床上,两眼发黑,他晃了晃头,涣散的视线刚一聚集,就看到贺沐凑过来的,写满担心的脸。 “学长,你没事吧。”贺沐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关山河挥开他的手:“没事。” “怎么这么烫?”不顾他的推搡,贺沐强制性地摸上他的额头。 手触之处,滚烫烫的,这么说,刚才起床时的脸色绯红不是因为热,而是生病了? 贺沐说:“学长,你发烧了。” 关山河满不在乎:“发烧而已,你让开,我要叫嫣嫣和霜晨起床,要不然吃迟到了。” “这么烫,你还是先顾自己吧。”贺沐不由分说,从床头柜的医药箱里找出温度计。 关山河正要张嘴说话,贺沐精准地把温度计塞进他嘴里:“含五分钟,我去叫他们起床。” 不给关山河一点拒绝的时间,贺沐转身离开。 关山河倒是想起床,可不知是难得病一次,就病的格外汹涌,还是坐昨晚的酒精还在作祟,他试着下床,可总是失败。四肢无力,身体发软,一不小心还差点把温度计咬断了。 温度计里面装得是水银,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门外传来子女们和贺沐的对话声,紧跟着两个小家伙连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好,就冲进主卧,爬到床上。 关霜晨的手刚落在他额头上,便惊叫道:“爸爸,你的头可以煎蛋了!” 关嫣嫣敲了下弟弟的脑袋,软乎乎的小手在关山河额头上摸索来摸索去:“爸爸,生病要好好休息,我和弟弟会乖的,你好好在家养病。” 小小的手,两张担心的面孔,一点点把关山河的心口焐热,他的孩子们,那样的小,却爱着他。 贺沐拿着两人的衣服,在后面催促他们快穿衣服:“怎么,想跟爸爸一起生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