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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下的地方有流沙。他看得清清楚楚,是流沙将她卷走了,可为何又会这般掉下来,他着实不知该如何解释。 似乎是踏上了命运既定的轨道。他令人惊艳的一瞬被抛开,鱼璇玑背着手在四周踱步,仔细地察看着周边的情形,问着:这里有没有什么机关陷阱的? 赫连烬摇头,他来了几日,这里每一处都找遍了,除了知道这地方不大却又走不出外,什么怪异的都没发现。 当初你又是怎么走出我的幻境的?鱼璇玑急了,他们该不是要一辈子困在这里吧?这里好归好,却让她有种不安心的感觉。外面明刀暗箭她一点都不怕,唯独担忧这看似宁静实则充满杀机偏生让人寻不到可疑的地方。 我把幻境里的一切都毁了!据赤焰等人所言,鬼面是帮他们走出幻境的人。他猜鱼璇玑的幻境是他潜藏在内心最深刻的期盼,故而会让他沉凝而麻痹自己不愿醒过来。而鬼面的音律则让幻境的美好破碎,盛怒中的他只能摧毁一切为她陪葬,许是这样才能走出来。 他也联想过这个可能,是不是得重演一次当初的情形,幻境才会消失。可如今鱼璇玑在他身边,他不敢贸然如此行事。 沉默,两个人都没有了声息。 日头开始西落,暮光洒遍了眼眸所能看见的世界,一切静谧而悠然。 温柔的风拂过,梨花树跟轻轻着摇动,雪白的花瓣打着旋儿偏偏落下,沾了他们满身。他伸出两指捻去她肩上发间的花瓣,柔声道:我们回去再想办法,不会永远这样的。 鱼璇玑不说一句话,任由他拉着往回走,双眉紧紧地锁住,眼底有着幽深而化不开的寒意。他还中着寒毒,断然不能在这里久待,他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去寻到庸医。眼睫轻缓地扇动着,顺道将她满腔的心思都遮掩起来。 木屋前,赫连烬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自己则动手点燃柴火先是熬了鱼汤,再串起两条从水里捞起来的鱼烤着。她窝在大大的藤椅上,眸子里瞅着背对着她的赫连烬及那缭缭青烟,闻到股股鱼香味,忍不住满头黑线道:我算不算是残杀同类了? 她声音很小,可赫连烬是何等高手,方圆内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抽空扭过头来,诧异道:什么残杀同类? 缩了缩脖子,鱼璇玑盯着被他靠得焦黄的鱼肉道:当年我自尽后灵魂无所依靠,寄生到紫重阙荷塘里的一条锦鲤身上,算起来我做了五百年的鱼呢。越说她脸色越黑,之前你给我喝了鱼汤,不就等于我残杀了同类吗? 自重生后她就不再吃鱼,伺候的人只当她挑食,谁会知道她曾经也是一条鱼。 赫连烬停了手里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几下,想起在帝月时候暗卫从天诀那边传来的关于她的消息。安悦命人动手剐了襄惠帝从禁宫中捞出来一条化角鲤鱼,鱼璇玑愣是不顾寒天亲自下水抱着那条鱼离开桐封王府,在城外将鱼骨放入河中。当初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现在一解释便顿时了悟了。那条鱼,便是她灵魂寄托的鱼体。 吃鱼,就是吃自己,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儿应该是这个。 想罢,赫连烬把快要烤好的鱼放在一边走过去蹲在她身前,微不可察地一叹,道:这世间本就弱肉强食,人杀人跟人吃人有什么两样?哪怕是鱼类,小的总是要被大鱼吃掉的。 她眸色晦暗,探身用额头抵着他额间,嗫嗫道:我不过是一时感叹。寄居鱼体她却一直把自己当做是人,不吃鱼不过是想起那条锦鲤,心里感触。现在他们除了吃鱼就没有别的能填饱肚子了,而她也不是忸怩的人。生死选择,她是看得极为清楚明白的。 手抬起摸摸她的后脑勺以示安慰,赫连烬勾唇笑过。把放得温度刚好的鱼汤给她端过来,再去烤鱼。背后,鱼璇玑舔了舔唇瓣,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天,被墨色渲染得越发浓厚,一弯月牙慢慢地爬上天际。 屋前烧着篝火,闪烁的火光照亮一方狭窄的空间。沿着溪流向下的梨花树林深处,无数的萤火虫在不高不低的草丛之间飞舞着,点点萤火映照着月光下雪色的梨花,美得梦幻。 咻一道水箭自溪水中射出,乌发被撩开,露出莹白如玉的后背。那于水中沐浴的人霍然转过头来,咬牙切齿道:赫连烬! 夫人,为夫在呢!轻飘飘地躲开她甩来的暗器,赫连烬笑呵呵地越到溪边,动作麻溜地脱了身上的衣物跳下水下到她身边,打量着那近在咫尺的雪白娇躯,迷离月光打在上面,更添一抹勾人的风情。看得他全身血液沸腾,难言的噪火堆砌在腹下,燃烧得他觉得自己仿佛要炸开一样。 明明都耳鬓厮磨不知多少次了,可每次瞧见她总是招架不住对她深切的*。 哗,她轻灵一个闪身游开,指尖一弹乌发如一件披风般将外漏的春光这样住。她黑着脸,低吼道:你刚才答应了,不许偷窥我沐浴的!这臭男人对她典型的饱暖思淫欲,她借沐浴实则是想用灵瞳神蛊来调和下体内暗藏的邪力,不愿让他瞧见自己狰狞难看的模样,可他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跟了过来。 鱼璇玑气得磨牙,也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