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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有谋士之能!司空凌忽而笑了,黑亮淬光的眸子中毫不掩饰地带着赞许。 鱼璇玑怪异地瞅过他,觉得今日的司空凌有些奇怪。他向来都不赞同她做谋士,如今这般赞扬倒让她心里升起了丝警觉。 第二件事,昨夜在太液池内补上一条长有两尺的锦鲤,而锦鲤的头上还长出了一对角。司天监说那是鲤鱼化龙的迹象,父皇派人将此物养在一个池子中不让宣扬出去,这消息也是母后派人在散朝后告知本殿的。鲤鱼化龙照理说是件喜事,襄惠帝却把消息秘而不发,他甚至怀疑皇后能知道这个消息是襄惠帝特定泄露出去的。 既然不宣扬,皇后娘娘又怎么得知的?鱼璇玑不以为然,我猜殿下得到了这个消息,那表示其他皇子也知道了。 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司空凌正色道:本殿也觉得是如此,他这么做可能是要考验所有皇子吧。 鲤鱼化龙,无论哪个皇子得到了,那就是承天神授的未来天子,登基就是顺应天意。各皇子打破脑袋都想得到,襄惠帝这样做试探了他们,也是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送上了断头台啊! 是考验。鱼璇玑没否定,不过转而又道:可谁又知道他没有别的心思? 别的心思?司空凌喃喃,抿紧了唇。 她起身来走了两步,将窗户打开一条口子,寒冷的风就从缝隙中钻进来,吹得人面上一寒。外面雪下得肆意,似乎连她上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落雪的场景。唇线一拉,眸凉如冰水,道:帝王心不是谁都猜得透,可我们也不得不防他有其他的心思。 话是如此。可关键是襄惠帝是否真有别的心思,这次就连司空凌本人也猜不出了。 不如,我们找个人试试皇上的心思?她忽然转过身,寒风吹起她披风领口细软的白色绒毛,那截白色的脖颈上露出一圈红色的细线。沁凉的双瞳泛着风雪的霜寒,恍若破冰后那跌宕的水浪,只消一眼便能将人冻僵。 司空凌心思微晃,道:谁? 桐封王!嘴角微微上翘着,她语气清冷。 这样的话,桐封王就会成众矢之的。司空凌按捺住心惊,面色如常与她分析着。 鱼璇玑恍不经意地哦了声,玩味地盯着司空凌,笑了。殿下记不记得我说过,这人要不成为我们的朋友,要么就只能死路一条。司空珏地位非凡,其他皇子更是争相要拉拢于他,可司空凌却好像不想将他卷进来。这两人要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就是彼此之间有什么。 殿下可以心软,但绝非现在。她也坐到桌旁,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慢慢品尝。我不想自己效忠的人没死在大雪封山的路上,却死于自己的心慈手软。 两只间夹着的糕点被捏碎,渣滓落在桌上如同散沙。她眉宇间浮着清冷幽光,口气凉薄道:皇族向来无真情,何况你们还不是亲兄弟。放眼朝中,能将锦鲤捂得住的还有谁?殿下可以找人给皇上吹吹风,将锦鲤送给桐封王,以皇上对桐封王的喜爱这事儿有半成把握,其效果是什么不用我说殿下自然猜得到。方法我已经说了,至于采纳与否就是殿下的事了。 我们不是还没有试着将他拉拢过来,这样不就是毁了自己一个可能的盟友?司空凌眼神闪烁,不自然地撇开脸道。 殿下是主君,怎么做作为臣下,我无权过问。把球踢会来,故意不接这茬儿。 司空凌下意识地抓着广袖的袖口,面上也冷淡起来。他懂得鱼璇玑话中的意思,可真要这样把司空珏逼到角落里?当初他答应过司空珏,尽可能不把他扯进来,现在情势所逼要不那么做,他会跟其他皇子一样陷入僵局中。 兄弟情,皇位争夺,这两样终于还是碰撞在了一起。他 这世道早已不清明,妇人之仁害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们会为了主子一个无知心软的决定而丧命,这种死法于他们而言应该挺冤枉的。她言语虽轻,却满是轻蔑与讽刺。 司空凌要是不把司空珏拉入其中天诀这场龙子夺嫡就只能僵持着,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还僵坐着,鱼璇玑站起来也不想他是不是还有事没有交代,作势要走。行过他身边,司空凌忽然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语气肯定道:这事本殿会慎重考虑,你做得不错。作为一个谋士,即是无情的剑,放眼全局为主谋断,看到最真实的情形提出最好的谋策解决前行道路上的阻碍。 可是,他心里却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她,他想要的她不是一个谋士,她明白甚至比他更冷血绝情,挥刀就斩断了所有的情丝。 这一生,还有可能么?司空凌把眉头皱的老紧,手上的力道更是要把她的手捏断。鱼璇玑嗖一下抽回自己的手,留给他一个冷漠的侧脸。安陵告退。 步子轻盈稳健,就在她快要跨出内间时,司空凌蓦然道:本殿将你托付给了他。 鱼璇玑脚步一顿,脸上闪过狐疑,扭头正要问什么意思,司空凌也起身来了走过她身边,用着种复杂的语气。本殿不在炎京这段日子,桐封王会代本殿照看你。说完,大跨步越过她身边,拉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