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左腿 还是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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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刚刚那货就是你五哥?雁城的王?说好的皇权威严不可侵犯呢?怕老丈人就算了,毕竟搭的上尊老的边儿。怕那个逍遥桀算怎么回事儿?怕逍遥桀也就算了,连着江昊天也怕未免太怂了吧,一当官儿的,怕一做买卖的?天下奇闻,且,闻所未闻。” 那个猪圆姥姥弄死那么多的人,雁王红口白牙胡胡说八道一通就帮他随意摆平了。 想想看,自己老婆的爹豢养男宠,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帮着来要人。 啧啧...有这样的女婿,夫复何求,祖坟坟头绝对烧着冒青烟了。 我停下脚步,一掌拍向南行的后脑,甚是嫌弃道:“你说说你,好歹也是皇子,被打了都不吭一声,怎么跟你五哥一样怂!换了爷,打我?哼哼...”毒不死他丫的!一会儿回去就缝暗袋,多放点儿两眼一抹黑漆漆。谁叫世道太凶险,妞儿又是属mt的,拉仇恨的本事无人能敌。 南行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盈盈含泪,咬着嘴唇,委屈道:“谁稀罕做这个没钱没势又没人疼的皇子!” 说罢,两行清泪顺着粉嫩的脸颊滑落下来,晶莹剔透,他本就长的清秀跟小姑娘似的,这一哭倒更显得楚楚可怜,引人怜爱了。 妞儿的嘴角抽了抽,我说什么了吗? 怂?你确实是怂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哭什么呢? “哥哥别哭,给你吃糖。”童儿捏着糖举起小手,南行弯腰张嘴,小家伙捏紧袖子在南行的脸上胡乱地抹了一通,带些安慰,带些宠溺。 这一刻,我才觉得,妞儿好像说错话了。 我犹犹豫豫道:“那个什么,爷不是那个意思。你那个五哥是一城之主,自己家地盘上还怕别人确实说不通么。” 南行愤愤地瞟了我一眼,道:“哼!你懂什么呀,九哥是母帝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的父君是东禹的兵马元帅。五哥只是一个城的王,手里只有几百个护城兵,你说他怕不怕?倩幽山庄是花盘国的巨贾,每年上缴的税银够养活几个城的士兵,你说他怕不怕?” 我甚是疑惑地问:“那你不也是你母帝生的么,那个雁王的怎么就敢欺负你呢?” 南行把头撇到一边,咬着嘴唇,道:“我不是母帝怀胎生的,父君生下我就薨了。” 说罢,整个人犹如狂风夜雨后饱受欺凌的栀子花,伪装着坚强。 我彻底知道,妞儿错了! 赶紧走上前抱住南行,轻抚他的后背,轻柔道:“对不起...” 南行一把推开我,吼道:“你干嘛!恶心死了,趁机占爷便宜是不是!” 对不起,我错了!这货就是个受虐的命,活该被欺负! “有毛病啊你!爷瞧不上你这样娇弱弱的,哭哭啼啼一点儿都没有男人样,我家童儿都不这么哭的。” 我蹲下来,两只手指温柔地捏了捏童儿粉嫩润白的面颊道:“童儿,我喜欢你,你给我做儿子好不好?” 好好玩儿,我又捏了捏。 把他捏哭了... 天哪... 哄完大的哄小的,瞧见没,妞儿全身都散发着名为母爱的荷尔蒙,笼罩着我,闪耀出金灿灿的光芒。 “娘亲...”童儿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啪嗒~混着眼泪鼻涕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这情景...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呢。 本是一句玩笑话,童儿的这一口娘亲却撬开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嗯,我都三十了,该有个儿子了。 我抱起童儿,走到一边跟他咬耳朵说:“以后有人的时候叫爹爹,没人的时候叫我妈妈咪。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好不好?” 童儿咧开小嘴,大声说:“好的,爹爹。” 还没缓过神的南行,走过来,用怀疑的眼神审视我道:“你们说了什么悄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二百五就是二百五,告诉你就不是悄悄话了。 我收起笑容,转移话题,正色道:“那你五哥为什么这么听他丈人的话?他很怕他老婆吗?” 南行被我拉回了情绪,回道:“崔姥姥原来是雁城的侯爷,朝里有些关系加上母帝收城的时候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我五哥,一没多少兵,二没多少钱,三没多少本事,管着一个雁城又不敢明目张胆做些有悖国法的事,主要担心被弹劾。要吃饭吧,要过日子吧,要花钱吧,没钱怎么办?理所当然得听他老丈人的咯。” 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原来那货说的好听叫声雁王,根儿上就只是个苦哈哈的公务员,还是要啥啥没有的那种,那我还害怕他个球,更何况他连球都不是。 我激动道:“弹劾他!果断弹劾他!” “九哥跟我说,屠庙的人都被灭了口,死无对证。打我的那几个家仆也被他们杖毙了,我就是想闹也翻不出什么波浪来。九哥说,与其闹得兄弟不和,倒不如讹那个崔姥姥一笔。”南行眯着眼,奸诈一笑,仅两秒,嬉皮笑脸道:“二戒,你说我要些什么好呢?” 我眨巴了下嘴,竟无言以对。 我和他一样,对钱没什么概念,半开玩笑道:“看看他家有没有好看的姑娘,要几个过来做通房丫鬟,我就觉得这主意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 说罢,我抱着童儿撒腿就跑。 南行咆哮:“滚!” 紧追过来,挥着爪子就要打我。 刚一跑进屋里,就撞到了,一戒。 我咧着嘴,没皮没脸笑道:“师父,早啊。” 这气场,怎么风雨欲来的感嚼... 放下童儿,妞儿满脸微笑着往后退,巴结道:“师父,您一定还没吃早饭,是不是?徒儿这就给您做去哈。” 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屋子里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片雷雨云,这,不科学! 这冷嗖嗖的寒风又是从哪儿吹出过来哒? 一戒邪魅一笑,道:“左腿,还是右腿?” 恰逢南行跑进来,我赶紧躲到他身后,寻求庇护。 事实向我生动地证明了这样一个真理,大腿是分种类的。有一种像一戒这样,敢动她?问过我先。 还有一种则是像南行这样的,要动她? 呵呵,太好了,咱们一块儿揍! 在南行的无私帮助下,我被摁趴在了桌上,刚想说点儿什么。 就听到童儿喊:“不要欺负我爹爹。”紧接着张开小嘴一口咬住南行的手。 南行一吃痛,我就自由了,赶紧拉开童儿,喝道:“以后不要乱咬人!” 童儿撅着一张嘴委屈地点点头,我揉了揉他的脑袋,接着道:“谁知道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病,我们要讲究卫生,不能什么脏东西嗖放进嘴里,知道不?” 童儿虚心地点了点小脑袋。 南行倒吸一口气,对着一戒道:“二戒师父,要斧子吗?咱把他两条腿都卸了吧。” 一戒道:“老衲一戒大师,二戒是徒弟不是师父。” 歪着头注视着我,笑得愈加妩媚动人,看得我心惊胆战,小肝儿直颤,情不自禁蹲下来,双手抓耳,缩着脖子装着哭腔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一招对包子百试百灵且久用不厌,想当年... 妞儿怎么也想不到曾经犯过什么错啊,为什么总是跟包子道歉呢?他一变脸我就忍不住要蹲下来捏耳朵,难道是被欺负习惯了? 稍稍回忆一下啊,罪大恶极不过吃了点儿东西,烧糊几个锅,浪费了些吃食和布料么,还能有比这更严重的? 南行捂着肚子,笑得前倒后仰,“你也有今天,哈哈...” 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小?,你等着!” 南行贱贱一笑,我立感不妙,只听他道:“二戒,你想吃鸽子吗?炭烤乳鸽怎么样?要么蜜汁鸽子,红烧鸽子?” “呕~” 天哪!我就知道!这个二百五肚子里憋着一缸坏水,我怎么就这么傻,让他抓住了小辫子呢! 南行收了贱笑,正色道:“一戒大师,今个儿咱们就去吃全鸽宴吧。二戒叨叨了一上午,说是想吃清蒸鸽子,盐酥鸽子,油炸鸽子...” 呕~ 呕~ 呕~ 一戒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便圆了他的心愿,南行施主,中午便去吃全鸽宴。” 呕~ 闹完了,吐完了,教育完了,一戒的火算是消了,夜不归宿这茬就算是翻篇了。 我这边也是心满意足,不用担心油条的热量,不用再去担心有人来要小七,还白得了一儿子。不受痛就白得了个漂亮儿子,我怎么这么得意呢,我得意得笑,我得意地笑... 就是吐得我浑身泄了劲儿,差点要了妞儿的命,依然躲不过命运的摧残。此命运的名字,叫做:南行! 真是岂有此理!该死的南行,怎么就被他抓到我的把柄了呢! 妞儿都要死不活了,还要来给他们做早餐,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活该累死你丫的。 我揉的不是糯米面,是南行! 煮的不是红豆沙,是南行! 熬得不是奶茶,是南行! 打的不是葱花蛋液,是南行! 要不是好心的赛掌柜,吩咐厨房给我熬了些米汤补充了些体能,妞儿就真的香消玉殒,与世长辞了。 胡噜完一碗米汤,我开口问一直沉默的小七:“你是怎么被那个猪圆姥姥...就是那个崔什么王八丈给盯上的?” 小七,放下碗,看着我认真回:“十日前,我带着童儿进城乞讨。童儿调皮,险些被崔家的马车撞到。崔王丈下车后,便问我是否愿意带着弟弟去崔府做工。那人一见便知不是什么好人,我自是不愿意的。他只说了一句,想明白了就去崔府找他便离开了。可,之后,没人敢给我们兄弟吃食,就连餐馆酒店的泔水桶都没有放在后巷里。我想带着弟弟出城几次都被拦下来,要不是庙里的...要不是他们,许是前几日我们兄弟俩就饿死了。后来,庙里的人也找不到吃的了,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