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诚凛，赢了！
第二节开始，海常不变应万变，没有更换战术，还是一对一盯防。 相反，诚凛这边改变战术，不再是单纯的进攻和防守。哲也和队友灵活互动，步步反击，逐渐将比分拉近。 比赛的形式发生很大的变化，局面开始被诚凛掌控。 篮球比赛，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就算体格明显相差，团结起来的蚂蚁也能撼动一头大象。 前有火神明目张胆的抢篮板，后有哲也冷不丁的截球，难以破防的黄濑凉太有点着急了。如果前后这两个人都是寻常的对手，他完全有自信突破，可那个容易让人忽略存在感的哲也球风太诡异了。 还有火神，太狂了，无论什么样的打击都压不垮他似的。 看到诚凛占据上风，丽子心情愉悦起来，“好样的，就这样把分给我追回来！” “那个位置…”梦也突然起身，急切的叫了一声，“哥哥！” 她的声音根本无法穿过周围的应援传到球场。 丽子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发现梦也一脸恐慌。 “怎么…”视线回到球场，她注意到突发情况。 ——黄濑凉太没注意到后方的站位，一时不慎失手打伤了哲也，指尖堪堪从他眼睛上方擦过。 哲也运气好在身高差上，再高一点他左眼今天就要废了。 哲也倒在地上，左额血流如注，仅眨眼功夫半边脸便被鲜血侵染，看着很吓人。 裁判紧急叫暂停。 诚凛这边很紧张，海常那边的队员就很轻松了。他们仿佛已经预见了这场的胜利会属于自己。 “哥哥！”梦也久病成医，会一些医疗救治，等到药箱送来，第一时间帮哲也处理伤口。 哲也有点晕，躺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安慰：“梦也，我没事。” 梦也眼睛红红的，强忍着泪意，用酒精棉擦去哥哥脸上的血渍。 “哥哥先休息。”她保持镇定，反过来安慰道，“火神同学和学长们很强的。丽子学姐也很厉害。” “嗯。” 就这样，哲也上半场都没有上场。 上半场结束，中间有15分钟休息时间。 黄濑过来道歉，看哲也躺在那里，一脸关心和愧疚，“阿哲，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故意的。” 哲也相信黄濑不是故意的，毕竟是曾经的队友，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嗯。”哲也说，“虽然你这个人人品不咋滴，球品还是可以的。” 虽然被原谅了，黄濑心里滋味儿仍不好受，尤其是被质疑人品的时候。 他巴巴的望向一直照顾哲也的梦也，“梦酱…对不起…” “收起你的自责和愧疚吧！你真要觉得对不起，就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哥哥不再上场，梦也明显感觉海常那边松弛很多。“不要以为你们胜券在握了。这场比赛，你们会输！不希望惨败就拿出实力来！” 一气之下，梦也多说了几句，“火神同学和学长他们都很强！我哥哥也不会放弃的！这是我第一次在正式现场看哥哥比赛，哥哥肯定不会输！” “嗯！”哲也躺着点了一下头。 “啊…这么说…”黄濑有点害羞，“梦酱也是第一次看我的现场。那如果我赢了，我们交往吧。我可是为了你，拒绝了所有女生的追求，包括之前交往的女生。” 哲也有点被激怒了，眼神蒙上一层阴暗，向一身臭汗的黄濑看过去。 黄濑顿时觉得背脊凉飕飕的。 “你们奇迹时代是不是都有病！”梦也想起青峰大辉那块臭黑炭，想到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不禁将这份羞恼和当下的愤怒一起加诸到黄濑身上，“你少自以为是了，我不会喜欢你们奇迹时代任何一个人的！” 黄濑感觉自己有点被当成出气筒，委屈的垮着脸，不死心的说：“梦酱，你就考虑考虑我嘛。我会对你很好的。” 哲也拉着妹妹坐起来，阴森森道：“黄濑，打哭你哦。” “哥哥，你快躺下再休息一会儿。” 梦也扶着负伤的哥哥，因为心疼，一度想让哥哥放弃把这场比赛交给队友。但她了解，哥哥不会草草收场，一定会带伤上阵。 迟迟不归队的黄濑被他们的队长踢了一脚，被拖走时还恋恋不舍的看着一个方向。 笠松幸男也发现，近看之下那蓝头发的女生更可爱了。 下半场开始。诚凛的队员明显吃力很多。 因为哲也不在，队伍的整体实力下降。这让丽子渐渐有了危机感，也开始领悟梦也之前的话。 备战席处的替补看己方始终追不上比分，很是着急，“主教练，快想想办法呀！” “……”丽子清楚的知道上半场大家体力消耗的太多，眼下她真的没什么办法，但梦也的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回响，忍不住脱口道，“如果黑子可以上场的话勉强还能…” 说这话时，她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想着结果就算是输，至少不会输的太难看。 哲也扶着妹妹坐起来，“那么…主教练，请允许我上场。” “不不不！说什么呢，你是伤员！”坐起来都要人扶，跑起来那还不得要人架着？丽子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我刚刚只是发牢骚，你别在意！” 哲也非常坚持，“我和火神同学、我妹妹，还有黄濑约好了…” 他要成为火神的影子，帮妹妹教训黄濑，一定要亲自参与这一场的胜利。 “丽子学姐，我哥哥可以的！”梦也知道哥哥什么性子，明知他不会放弃这时候还劝他退场，那不如多些支持和鼓励。 丽子被说服，同意哲也继续比赛，“第三节还有三分钟就结束了。第四节换你上，你再休息一下。不过先说好，比赛开始情况不对，我马上把你换下来。” 哲也表示服从，“谢谢主教练。” 接着他又躺回去，虽然止血了，伤口也包扎了，头还有点晕，能多躺一会儿是一会儿。 梦也坐在他旁边。 “哥哥，关于球场的事，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会听，我还是想说…黄濑确实很强，不过也是个自以为是的大混蛋，对付这种自负的家伙方法有很多种…”看到哲也闭上眼，她变得支支吾吾，“反正，哥哥加油。” 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梦也情绪变得消沉。手突然被握住，她惊了一下，看向哥哥。 “我会赢的。”哲也向她保证。 丽子搞不懂他哪来的自信。这么早立下flag，万一被打脸了，就不怕在妹妹面前丢人？ 第四节开始，比哲也上场。由于他之前的缺席，他的作用又开始显露出来，配合队长日向拿了几个三分。两边分差逐渐缩小，之后竟然同分。 诚凛追上来了，海常那边不敢置信。 丽子看得全身紧张，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期待，说不定真的会赢！ 但黄濑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进攻变得更加猛烈。他不能输，也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何况这是梦酱第一次看他的现场比赛！ 最后两分钟，场上恢复了第一节的快节奏，完完全全成了分数争夺战。双方都放弃防守，不断不断进攻，只为多进一球多拿一分。 最后一分钟，最后三十秒，比分咬的死紧，诚凛多进一球就能与海常的分数持平，甚至是超越。海常这边抢先多进一球基本就拿下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但诚凛太难缠了，他们的字典里似乎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最后十五秒，98：98，又是同分。 时间紧迫。发球权落在海常手里。 想起妹妹说的话，再加上对黄濑的了解，哲也紧了一下护腕，决定拼一把，势必要抢下这一球。 大家体力已经透支了，结束的话还是同分，意味着要打加时赛，那样情况更不容乐观。 这时候只能寄希望于体格比他们好的火神。 “火神同学，拿到球的话，还有一个不被黄濑复制的办法…” 最后五秒，哲也和火神配合，完成一场空中接力，为诚凛拿下这场练习赛的胜利。 在最最紧要关头没成功抢下篮板的黄濑一脸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输了… 两秒过后，全场为诚凛欢呼。 输球的挫败感和在心仪的女孩面前被打脸的羞耻感一起涌上来，黄濑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摸到眼泪的那一刻，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会哭。 哈哈…真的和梦酱说的一样，他被阿哲打哭了呢。 诚凛赢了，丽子兴高采烈的和梦也抱在一起。和海常友好告别后，她忍不住问：“梦也，你之前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是什么？” 梦也的手伸进包里，没有摸到本子，一定是刚刚给大家买水的时候掉在哪里了。 “本子不见了…丽子学姐，我回去找一下。” 她原路跑回去，找到了之前买水的那台售货机。售货机旁边停着一辆古怪的人力车。 一个穿戴一丝不苟的高个子男生靠在人力车旁。男生戴着眼镜，左手的五根指头绑着绷带，还托着一个可爱的青蛙玩具。他另一只手上拿的正是梦也的蓝色笔记本。 “你好，那个本子是我掉在这里的。”梦也礼貌的上前，被他手里的青蛙玩具吸引，“好…好可爱啊。” 男生晃了一下神，鬼使神差将本子还回去，有些结巴，“给…给你。字…很…很漂亮。” “谢谢。”梦也将本子收进包里，又从包里翻出一片创可贴。“只有这一片了，但聊胜于无。再次谢谢你帮我捡到本子。” 她将创可贴放在他托着青蛙的那只手上。 创可贴是卡通的，好巧不巧，上面的卡通头像正是他今天的幸运物青蛙。心脏仿佛猛地一下被丘比特之箭击中，甜蜜又疼痛然后狂跳不止，他痴痴的望着裹了蜜糖似的女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祝你早日康复。”留下一句真诚的祝愿，梦也跑回去和哥哥他们汇合。 学姐和学长们带着哲也就近去了当地的医院检查，从权威那儿得知哲也的伤没有大碍后，全员的心才落定。 过去一上午，又打了一场比赛，大家都饿了，尤其是体能消耗过度的队员。 奈何大家囊中羞涩，梦也出来时带的钱也不多。 丽子从广告宣传上看到神奈川有一家牛排店在做活动。半小时内吃完牛排就免单，若在规定的时间内吃不完就要全额付款。 这家店就在附近。 梦也跟着大家扎进这家牛排店。等牛排上来后，她惊了，一边比划一边说：“这牛排比我的脸还大，我两个手掌加起来都没有它厚。” 老板未免太实诚了。 看着很美味，梦也知道一刀从中间切下去，里面的肉肯定还有半生不熟的。苦恼的是，她可怜的胃装不下也消化不了这种美味。 丽子鼓励大家敞开了吃，吃不完就逃单，平时做那么多训练，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梦也切了一小块，把剩下的分给无肉不欢的火神同学。 丽子想起正事，“梦也，本子找回来了吗？你在上面记的什么？是和比赛有关的吗？” 梦也看了一眼哥哥。已经填饱肚子的哲也似乎并不想听接下来的内容，借口说上厕所离开了。 等哥哥走后，梦也拿出本子，交给丽子。 丽子慧眼如炬，一下子看出她在本子上画的是这次练习赛的缩影。 梦也给每一位上场的队员都按照他们球服上的号码编了号，S11和S10分别是哲也和火神，H7是黄濑。当然也有其他球员。 她把双方的战术布局在什么节点做了变化，都罗列在了小小的本子上。从盯防到换防轨迹，也被她用不同颜色和状态的线条标记出来。 看完她的记录，有一种看完一场比赛的感觉。 “记得好全啊！”丽子惊讶。 整场比赛40分钟，每个节点的变化都在其中，这得需要多么惊人的专注力！ “梦也，你怎么做到的！”丽子再次对梦也刮目相看，“除了唇语，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特长？” 梦也抿了下嘴，有些难为情的红了脸，“不算什么特长，就是一种生存的本能。” 丽子惊喜万状：“让你当经理真的是屈才了！” “没有。”梦也埋下头，“哥哥不喜欢我做的这些。” 丽子诧异：“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