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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吃一次。” “以后别吃了啊,”付丽玲说,“要不我和阿姨商量商量,叫她早晨也来给你做顿饭?” “不用!” “嗯?” “我很少吃早饭……不说了,蒋亚在楼下喊我。” “别忘了中午送礼。” “放心吧!” 唐蘅挂掉电话,长长吁了口气。 差点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从租下这间房子,他和李月驰便越来越频繁地留宿于此。别的都还好,唯一麻烦的是他要时刻提防付丽玲突然从上海回家。为此他还和蒋亚串好了口供——如果付丽玲发现他没在家住,就说是睡在蒋亚家了。 当时蒋亚欠搜搜地说:“亲爱的,你妈不会以为咱俩搞对象吧。” 唐蘅:“……” 李月驰接过手机:“看上去不像。” 蒋亚立刻就怂了:“哎!哥!我开玩笑的!” 谁叫他指望李月驰帮他做作业呢。 唐蘅吃完牛肉粉,刷了保温桶,又把空调调高一度。八点四十五分,李月驰应该下课了吧。 唐蘅的手缩在袖子里,只露出一根食指,一下下敲击手机按键: 我吃完饭啦,中午经济学院院长过生日,我得去帮我妈送礼,不能去接你下课了:( 下午和蒋亚他们排练,晚上去长爱演出,咱们去哪吃晚饭? (以后不用加煎蛋,撑死我了) 没过一分钟,李月驰的电话打过来。他那边静悄悄的,早课的课间总是如此——大家都在补觉。 “晚上可能来不及吃饭,”李月驰说,“唐老师叫我和小沁开会。” “啊?不是前天才开过吗?” “好像有个新的项目,我也不是很清——”李月驰话没说完,忽然喊了句“老师好”,几秒后,他低声说:“刚才看见宋老师和安芸了。” “老安好像在给宋老师做助教。” “嗯。晚上我去‘长爱’等你。” “行。”也就是说等到晚上才能见面了…… “演出的时候,”李月驰好像笑了笑,“悠着点蹦,听见没?” 唐蘅脸一热:“我蹦得动!” “昨晚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真的记不起来了,那时候又累又爽,脑子像一碗浆糊。 李月驰不答,只是笑着说:“我去上课了。” 中午,唐蘅拎着礼物去了张院长的生日宴。大伯和伯母也在,唐蘅送了礼,坐到伯母身边。 “小蘅,”伯母把手机揣进兜,“你妈没来?” “她飞机晚点了。” “哦,”伯母点头,“那你多吃点。” “吃饱了,我下午得去排练。” “哎,你才吃了几口?” “您帮我和大伯说一声,”唐蘅朝他们那桌望去,见安芸跟着安教授,正在向张院长敬酒,“我先走了。” 其实唐蘅也不知道为什么,伯母和大伯是分开坐的。按说这种场合夫妻俩应该坐在一起,就像安教授一家。张院长的生日宴摆了四桌,大伯坐在张院长那桌,而伯母却坐在离他们最远的桌子上。 可能是伯母不想和他们交际。唐蘅听大伯抱怨过她对人情来往太冷淡,“她呀,心思全用在猫猫狗狗身上!” 唐蘅回家洗了个澡,把在饭店染上的烟味饭味洗掉了,换上新的毛衣。然后他背起吉他,坐地铁去排练室。 蒋亚和安芸正在吃披萨,见了唐蘅,安芸骂道:“你他妈怎么溜得那么快?” “废话,”唐蘅说,“他们能吃到下午三点。” “你叫上我啊!我走的时候又被老头训了半天!” “我看你在敬酒。” “就他妈有病,”安芸烦躁道,“我爸是不是脑子不清楚了?没见过带着女儿敬酒的!” “安哥,”蒋亚大口咀嚼着披萨,“我看你爸早就把你当儿子了。” “滚。” 他俩吃饱喝足后,三人开始排练。十二月一号是周黑鸭校园乐队大赛开始的第一天。湖士脱不出所料地通过了海选,五十只乐队分成五组进行现场演出,下周五,他们就要登台比赛了。 唐蘅并不觉得紧张,毕竟他们已经有太多登台演出的经验。倒是蒋亚一反常态地勤奋起来,天天打电话问他和安芸去不去排练。 “蒋亚!”安芸放下贝斯,抬手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你今天怎么了?”“没怎么啊。” 唐蘅说:“这里你打错第三次了。” “好好好,我错了,”蒋亚举手投降,“露露昨天半夜跑我家发疯。” “露露?”唐蘅愣了一下,才想起是蒋亚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她干什么?” “能干什么,倾诉思念之苦呗。” 安芸翻个白眼。 “真的,”蒋亚满脸无辜,“我也没想到我魅力这么大啊。” “你等着吧,”安芸说,“就你造那些孽……早晚被人给阉了。” “靠,最毒妇人心啊你。” “我洪山铁T。” “铁T真的没一个好东西……” “打住,”唐蘅在琴弦上扫了一下,“继续吧。” 他们排练的是达达乐队的《南方》,打算比赛的时候就唱这首。其实这歌并不好唱,倒不是说技巧有多复杂,而是主唱彭坦的声音实在太纯净太有辨识度了,老布提醒他们说,小心搞成个低配山寨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