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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回头,快走! 可惜青竹无法与纪新雪心有灵犀。 他非但没有因为犹如锋芒在背的目光生出紧迫感,反而以为这是有人在催促他回话。立刻回头,从门口的位置大步走回原本的位置,一本正经的道,蒙郎君、欧阳郎君、魏郎君都想亲自拜别郡王和殿下。 六名剃圆寸的郎君,一个都不少。 青竹顿了下,还是觉得郡王过于大度,想适当的激起郡王的紧迫感,又道,我告诉他们,郡王公务繁忙,可能不在府上。郎君们却说没关系,只拜别公主也能表达他们的心意。 嗯?虞珩转头看向纪新雪,似笑非笑的道,阿雪,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心意? 随着他的动作,不仅嘴角稍显狰狞的伤口彻底暴露在纪新雪眼中,原本被衣领遮挡的紫红印记也重新冒头。 纪新雪连忙饮茶压惊,竟然隐隐有小腹胀痛酸涩的错觉。再开口时,嗓音忽然变得沙哑。 当然是感谢本宫的知遇之恩。他一本正经的道。 松年连续几日协助碧绢,教圆寸们规矩,鲜少有合眼的时候,正困得神志不清。 听见纪新雪的话,他想也不想的道,郎君们确实是想当面感谢殿下的知遇之恩,皆称今生赴过殿下的宴席,来日黄土盖身也无遗憾。 话刚说完,松年就有些后悔。 这句话,他听着都觉得不是滋味,更何况郡王? 然而转念一想,以郡王的大度,应该不会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再说找补的话,反而又强调了郎君们的小心思,不如保持沉默。 况且殿下年纪越大,越像陛下,又比高深莫测的陛下更平易近人,如同在花房盛开的雍容牡丹。因为大张旗鼓的公开与郡王的感情,吸引许多本就喜爱分桃、断袖的人注意,时不时便有狂蜂浪蝶试图与殿下套近乎。 郡王能早些警醒,也是好事。 虽然殿下对郡王情深义重,不会轻易理会别有用心之人。但那些人也没胆子直接表示对殿下的倾慕,只是抓紧所有能抓住的机会往殿下身边凑而已。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殿下又是天生随和的脾气,不愿意轻易与人动怒,平白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许多时间。 换成郡王,只要令这些人知道,他已经看出这些人的小心思,再让金吾卫去他们常去的地方站站。 即使狂蜂浪蝶心中仍存侥幸,以为凭家中父祖的地位,郡王不会轻易动他们。他们眼中的大靠山也会立刻出手,让他们不得不从此远离殿下。 从前青竹哪敢与虞珩透露有人觊觎纪新雪,生怕虞珩气出个好歹,会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迁怒纪新雪,导致彼此之间的感情出现波折。 青竹伺候虞珩近十年,已经得到公主府家臣的认可,早就摸清虞珩多年未变的性格。 除了放在心尖最重要的存在,绝对无法忍受他人的觊觎,甚至不许任何人多看半眼。 对其他如钱财、名利都极大方的人。 然而被虞珩藏在心尖的存在,毫无疑问,就是纪新雪。 所以青竹为避免狂蜂浪蝶影响虞珩和纪新雪的感情,可谓将警惕拉满,他可以自豪的宣称,看门的狼狗都没有他机敏。 距离虞珩和纪新雪在大朝会请求完婚,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 虞珩至今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有越来越多的偏好男色之人对纪新雪献殷勤。即使不能说全是青竹的功劳,起码其中有九分是青竹的努力的结果。 青竹急着促成大度的郡王开窍,完全没有留意纪新雪难以置信的受伤目光。 他怕虞珩听不懂圆寸们故意对纪新雪表达倾慕,试图留下后路的话,又不动声色的告状,几位郎君极珍惜殿下给他们的机会,日日念叨着将来如有所成,必定要肝脑涂地的报答殿下。还曾多次与我和碧绢姐姐打听殿下的喜好,免得将来再到公主府拜谢时,拿不出合殿下心意的礼物。这等心思,委实 纪新雪打断青竹的话,急匆匆的催促道,先将人送去阿姐那,若是去得晚,恐怕阿姐又不在府上。 再让青竹说下去,他恐怕又要在床上消磨几日。 虽然除了纪靖柔对玉琢的一见倾心,没有其他要紧事。偶尔在某方面狂放些,也不乏趣味。 但他还要脸,起码得保证,不至于因此吃补药。 否则 想到惯常毒舌的朱太医有可能对他说的话,整个公主府、甚至太医院、凤翔宫都会知道他因为舍命陪君子,真的没了半条小命,只能卧床苟延残喘的画面,纪新雪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 青竹面上浮现犹豫,难得没立刻执行纪新雪的命令。 他从前做虞珩的书童,多少也习得些书上的道理,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错过这个令郡王醒悟的机会,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无法轻易判断,郡王是不是像不在意圆寸们那般,也不在意其他人。 纪新雪发现青竹的犹豫,想也不想的催促,你 下半张脸忽然笼罩熟悉的手指和清淡的草药香。 他立刻想到这股香的来源,还有不久之前,覆在脸上的手指曾蘸取带着这种味道的透明膏药放入哪里,突然脸色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