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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珩不动声色的退后半步,我也不知道。 这话让华阳长公主心中的憋闷稍减,她狐疑的看着虞珩,真的? 虞珩沉默的点头,又提起贵太妃即将寿辰的事,免得继续被华阳长公主追问。 纪新雪走到华阳长公主离开后空出的位置,仔细观察纪明通的神色,阿姐? 这是纪明通知道他的真实性别后,两人第一次有单独交谈的空间。 纪明通单手挽住纪新雪的手臂,另一只手去摸纪新雪颈间的丝巾。 名为喉结的东西还在。 怎么会这样? 即使已经过去两天,她仍旧想不通,妹妹为什么会变成弟弟。 阿雪。纪明通盯着纪新雪的眼睛,吞吞吐吐的开口,你、你真的是郎君? 她眼巴巴的仰望纪新雪,我不聪明,你别骗我。 纪新雪忍住想在纪明通头顶摸摸的想法,耐心的解释,真的,我不会用这样的大事与你开玩笑,阿耶也不会。 纪明通闻言,清澈的眼底忽然浮现淡淡的伤感,几不可闻的声音顺着纪明通的唇角消散在寒夜中,只有紧挨着她的纪新雪能听到一言半语。 你是郎君,还怎么和虞珩成婚? 在纪新雪的眼中,纪明通鲜活明艳,如同在正午日光下开出的太阳花。 虽然因为宠她的人太多,难免娇气,缺少担当,但纪明通天生就不需要那些东西。她只需要在收到委屈的时候去找阿耶、找祖母、找兄姐、找妹妹。 真正避无可避的时候,纪明通远比别人所见的更坚强。 当年王皇后为提携娘家,逼纪明通主动与长平帝说想要嫁给表哥,为此纵容恶仆对纪明通动手,险些捂死纪明通。 从那之后,纪明通就对王皇后态度冷淡,再也不会主动去王皇后面前凑热闹。 纪新雪从未想过,坚强明媚太阳花也会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他没办法用言语形容纪明通眼角要落未落的泪珠,带给他多大的震撼。 我们可以做永远的好兄弟。纪新雪哑声开口。 纪明通闻言,眼底的哀伤更浓,等你们各自有妻有子的时候,就要亲兄弟明算账,怎么能与成为一家人相同? 纪新雪不想再提这件事,故意玩笑道,阿姐成婚后,是不是也要与我亲姐弟明算账? 我们不一样。纪明通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即使你要娶与我不对付的人做王妃,我也能发自内心的为你大婚高兴。你能在虞珩成婚的时候,没有半点沮丧吗? 不能。 只要想想,就会有焦躁的感觉。 纪新雪抿紧嘴唇,所答非所问的道,我们还小,又不急着成婚,也许再过几年,想法就会改变。 纪明通摇了摇头,眉宇间最浓重的情绪由心疼变为沮丧,喃喃道,如果想法没有改变,怎么办? 纪新雪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虞珩,温和的眉目忽然浮现类似长平帝的神韵。 不能改变想法? 那就只能改变人。 要不就改变生活。 人活一世不易,不该留下遗憾。 纪明通怔怔的望着纪新雪眉目间的坚毅果决,既安心又羡慕。 小五这么聪明,一定能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 她安心伏在纪新雪肩上,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 长平帝许久不见纪新雪等人,耐心逐渐耗尽,险些亲自到院子里抓人。 清河郡王世子自告奋勇,代替长平帝出来抓人。他先在回廊处找到相互无言的华阳长公主和虞珩,又在亭子里找到相互依偎着陷入深思的纪新雪和纪明通。 听闻长平帝已经多次问起他们,四人无声加快脚步,眨眼的功夫就将清河郡王世子落在身后。 清河郡王世子无奈的摇头,高声提醒道,见到陛下多说几句吉利话,有阿耶和阿娘在,陛下不会与你们置气。 纪明通自认是兄弟姐妹中最擅长说吉利话的人,没有之一。 有她主动将储备丰富的吉利话倾囊相授,众人顺利的蒙混过关,分别在空余的坐席处坐下。 自家人在同处守岁,无需像白日宫宴时那般板着。长辈们在同处说话,小辈既可以去角落各自玩耍,也可以与长辈凑趣。 纪新雪白日里没怎么吃东西,这会饿的厉害,既不理会同辈的暗示也不回应长平帝的目光,只管埋头干饭。 因为白日里醉过,此时也有不少人饮烈酒,空气中满是浓郁的酒气,纪新雪连最爱的果酒都没喝,专门命宫人去厨房取味道酸酸甜甜的解酒汤。 自鸣钟的清脆乐声和元日的浑厚钟声同时响起,小辈们整齐跪地,先给长平帝拜年,再给清河郡王拜年。 经过简单的祭祖后,众人在自鸣钟再次响起的时候各自散去。 回到玉和宫,纪新雪和虞珩按照习惯,在睡前交换新年礼物并说出新年愿望。 纪新雪送给虞珩的新年礼物是珐琅麒麟。 由他亲手绘图,几乎每根毛发都有单独备注要如何上色,用了大半年时间才成功烧制。 新年愿望,想要变得聪明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