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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跪在地上对虞珩求饶的宫人又对新帝求饶,陛下息怒,奴并非有意冒犯郡王。 新帝径直回到吃锅子时的座位处,随口道,养几日伤,不必急着当差,等他醒了单独赏你也不必特意回我。 宫人听了新帝的话,面上的惊恐稍缓,仍旧跪在地上不敢动,生怕会刺激到仍旧盯着他看的虞珩。 正在沉思自己是谁的纪新雪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注意力,盯着跪地求饶的宫人看了半晌,突然转头看向虞珩,他欺负你? 虞珩慢了半拍才将视线从宫人身上移动到纪新雪身上,脸上突然浮现委屈,他要带我离开。 纪新雪忽然从椅子上起身,跑向虞珩,原本放在怀中捧着的坛子跌落在地上摔成几块。 新帝脸色突变,他虽然在宫人哄虞珩去纪璟屿那的时候就转身离开,但已经从宫人的求饶中听出来,是宫人先试图触碰醉酒的虞珩,才会惹始终安静的仿佛正常人似的虞珩发怒。 万一虞珩已经认不出突然靠近的纪新雪,岂不是会向踹宫人那般踹纪新雪? 纪新雪跑到虞珩身边,抓着虞珩的手腕傻笑道,这回他就带不走你了,除非将我也一起带走,让我阿耶揍他! 虞珩不仅任由纪新雪靠近他,还敏锐的将纪新雪挡在身后,警惕的瞪着大步跑过去的新帝,没被纪新雪握着的手抓紧身侧的椅子,大有新帝再靠近半步,他就要拎着椅子扣在新帝头上的意思。 新帝不得不在虞珩无声的威胁中停下脚步,他盯着纪新雪握着虞珩手腕的手,再也笑不出来。 他们不是醉的不认人,而是醉的只认识对方? 仿佛是为了证实新帝的猜测,纪新雪顺着虞珩的目光看向新帝,眼中皆是好奇,好在没有再问你是谁。 新帝不想自取其辱,忍下问纪新雪自己是谁的想法,眯着眼睛问纪新雪,你身边的人是谁,你为什么拉着他? 纪新雪笑嘻嘻的道,我的好兄弟,我不拉着他,他会被豺狼欺负!我家有大老虎,不怕豺狼。 新帝想起纪新雪刚才与虞珩说的话,顿时明白纪新雪口中的大老虎就是他,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他试着往前半步,发现虞珩握着椅子的手臂更加紧绷,立刻退到让虞珩觉得安全的距离,虞珩? 虞珩见新帝退开,握着椅子的手臂稍稍放松却始终没有松开,望向新帝的目光也保持警惕,任凭新帝与他说什么都不肯有半分回应。 新帝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拉着身侧的椅子,坐下与纪新雪搭话,你认识他,他认识你吗? 纪新雪无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不认识? 新帝挑起半边眉毛,冷酷无情的道,我不信。 啊。纪新雪面露失望,沮丧的垂下头,好吧。 始终没有反应的虞珩似乎察觉到了纪新雪的失望和沮丧,明明新帝已经坐下,没有再试图靠近他,他握着椅子的手臂却再次紧绷,看向新帝的目光也逐渐不善。 新帝想不通。 他明明没有饮酒,为什么也像是喝了假酒似的在这里与两个醉鬼浪费时间? 正当他想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见纪新雪从单手握着虞珩的手腕变成双手握着虞珩的手腕,满脸迟疑的对虞珩道,凤郎,我觉得那个人很眼熟。 新帝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目光定定的望着纪新雪和虞珩。 他到要看看,这两个人能将他气到什么程度。 虞珩听了纪新雪的话,眉宇间的警惕稍稍浅淡了些,认真的以目光描摹新帝的五官,似乎在努力辨认这个让纪新雪觉得眼熟的人究竟是谁。 半晌后,虞珩恍然大悟的看向纪新雪,语气格外笃定,阿雪,他长得像你。 纪新雪喜滋滋的道,怪不得他那么好看! 莫岣走入偏厅的时候,刚好听到虞珩的话,他下意识的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但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光是看五官,确实是安武公主最像陛下。 他站在距离新帝五步远的位置,摸向腰间的平安结,仔细思索偶然捕捉到的怪异之处。 究竟是哪里奇怪? 新帝转头看了眼莫岣,见莫岣没有马上开口,就知道莫岣没有要紧的事,又将注意力放回到虞珩和纪新雪身上。 从纪敏嫣出生起,他就经常会听到有人对他说敏嫣哪里像他。 后来纪璟屿、纪靖柔、纪明通、纪新雪、纪宝珊一个个的出生,尤其是被关了七年的纪新雪开始在外面走动,越来越多的人将儿女像他的话当成恭维。 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像纪新雪。 新帝冷笑,他还以为醉酒都能认得对方的人能有多默契,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否则虞珩怎么不说他像大老虎? 纪新雪脸上的笑意突然僵硬,唰的回头看向他当成宝贝似的抱在怀中的酒坛子,只看到满地的碎片。 我的果酒没了。纪新雪面露怅然,直勾勾的盯着地上酒坛碎片。 虞珩顺着纪新雪的目光看过去,呆呆的道,没事,我让莫长史再买。 新帝也看向地上的酒坛碎片,他刚进门的时候就认出了纪新雪手中的酒坛出自哪里,所以才对纪新雪和虞珩不去太学上课,偷偷在寝宫饮酒到醉的事格外宽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