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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软的头发被全部捋到脑后,额头露了出来。 第一次看到毫无遮挡的整张脸,一只手就能罩住的小,湿漉漉的丹凤眼,杂乱的淡眉,小巧微红的鼻头,习惯性微微下撇的嘴角。 已经没了那种瘦骨如柴的感觉,到底被他养胖了一点,顶着宽大的毛巾乖巧地抬眼看他,显得可爱极了。 你应该把脸露出来,这样好看。纪戎建议。他盯着孟厌看得认真,不知怎么回事,竟又想到孟厌的腰很细,在水里看不真切,好像两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听了他这句话,被罩在昏暗背光处的小狼崽抖着睫毛垂下眼睛,脸颊连着锁骨都在泛红。 纪戎受了蛊惑般伸手想去丈量,在碰到人之前才堪堪意识到自己太轻浮,他赶忙拿起浴巾将人围得严严实实。 你上去换个衣服,冲个热水澡,别着凉,我去帮忙。说着他随意擦了几下,拎起件T恤胡乱套上,逃也似的赶去不远处低头拨弄炭火。 奇怪,最近怎么总做些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闲下的两人回了酒店楼上的房间,换好衣服后下去吃现成的。已经磨蹭了很久,进电梯时孟厌的脸还透着红,他时不时抬手揪一揪湿哒哒的刘海,浑身不自在,肚子上好像还有一双手在轻轻托着。 杨羽按下电梯的下行键,温声道:纪先生是个顶好顶好的人。 孟厌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在嗓子眼儿里嗯了一声,许久才意识到杨羽并不会听见。 杨羽对他很友善,会特意在口袋里揣上润喉糖给他,会顾及他的心情主动找他说话,是他一直学不会大方自然地与别人寒暄。 杨羽已然习惯了孟厌的沉默,转头看他时眼底带了点挪揄,你喜欢纪先生。 肯定的语气让孟厌乍然方寸大乱,他下意识摇头否认,不是。 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脑子忽然清醒了过来。他自以为掩饰地很好,原来谁都看出来了。 那纪戎也看出来了吗?会反感、厌恶、恶心吗,会像得到了一件新奇怪异的玩具一样肆意炫耀吗?会笑着拿起他廉价的喜欢刺进他的心脏叫他认清自己吗? 会把他赶出去吗? 就像他曾经遭遇的一样。 他太缺爱了,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正常的、健康的情感,所以一点点好就能叫他沦陷,无论对方给予他的是爱情、友情、怜悯、同情,抑或是带着虚情假意的戏弄。 这么多年了,他好像还是没变,一直是一只丑陋不堪的流浪小狗,只要有人弯腰摸摸他的头,愿意要他,他就会颠颠地跟着那人回家。 你们已经是好朋友了?是烤好肉的萧远岱端着盘子走来,打趣起同进同出的孟厌和杨羽。 不是!好朋友三个字叫孟厌浑身发抖,他失声否认,猛得站起身,吓了众人一跳。 诶不是就不是,别激动。萧远岱打着马虎眼把不明所以的杨羽拎走,又回头扫了眼孟厌重新被遮盖住的小臂,面色如常。 孟厌僵立着,像被谁夺了魂。 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好朋友了?恶魔般的低语涌到他发痛的脑子里,在经年累月的噩梦加工之下愈发可怖。 曾经也有人调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在暗巷里,朝睡在纸箱上的他伸出手,将他带回家,管他吃穿冷暖。 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好朋友了? 是啊!他听到了自己满心欢喜的回答。 要怎么证明呢? 问完这句话后,那人咧着嘴沉思片刻,举起手里的铁质订书机猛得按在他的耳朵上,叫他痛得满地打滚。 呀,小狼崽子,嚎什么,哭起来丑死了,不是你说的,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不是你说的,景哥对你最好、最喜欢景哥了?那你还跑什么?那人不满地叼着烟死死钳住他的胳膊,给他纹上洗不掉的标记。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叫他无谓的挣扎停了下来,呛人的烟味喷进他的嗓子眼里,恶劣的笑中滲着哑,带着哥哥的标记你能跑去哪儿?我全名,薛景,把你拐走的薛海明就是我爹。 那天我是去暗巷里抓你的,你说好不好笑? 残缺的兽耳又开始疼了,神经连着心脏,将他唯一的一点幸福卷进惨痛的教训里绞成残渣。 孟厌白着张脸,用力抠着手腕内的纹身。 钝钝的痛浮在皮肤表面,指甲前端被修剪得圆润整齐。 还是不一样的,纪戎会捉住他的手戴着眼镜给他剪指甲。 纪先生是个顶好顶好的人,是他与顶好顶好的纪先生不般配。 幸好还没有承认,幸好还来得及。 原本打算好的,为了暂时借住一段时间而尽力表现得正常、礼貌,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伪装变成了习惯,他怎么装乖装得自己都要信了。 固执地记着越欠越多的账,每天都在为离开时的一点点形式上的体面做准备,怎么突然开始肖想起不切实际的东西? 如果现在改正,是不是还来得及? 怎么了厌厌,是不是冻着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满满都是担心,温热的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带着点炭火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