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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谷一听阿姐这么说,忙冲着蔡储磕头道:“元谷以后有出息了一定会孝敬蔡叔,求蔡叔叔救救我娘和阿姐。” 小小年纪,满眼哀求,眼眶子充盈着泪水,让人于心不忍。 蔡储也不是铁石心肠,忙将母子二人给扶了起来。 旁边看了许久的庄婉终于出声:“锦娘子去卖野货的事情我碰巧遇到过两次,皆是满载而归,此事倒是不虚,叔不妨考虑一下,培育一棵好苗子,可要比斩断萌芽要有成就感得多。” 谢颜只见到过庄婉一次,却不知这人居然碰到过自己两次,还帮了自己的大忙,心中有些诧异。 蔡储听她出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既然你知道她们都这么难了,为何去招惹那个方文博,土匪的事情我都还没问过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私塾都开不下去,你这样子,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庄婉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那姓方的事情说来话长,不过若真说我与他有一腿,那真的是冤枉我了。” 蔡储哼了一声:“挑挑拣拣那么多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也不信你会看上方家那死鬼。” 旁边虞婆却是把他们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插嘴道:“阿储怎地还不信你大侄女,这么些年她哪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蔡储这下彻底哑火了,虽然庄婉的父亲死了好些年,但他生前作为一县县丞,在村里的影响力确确实实还是存在的,庄父的死因说法不一,有人说是犯事有人说是被人陷害,众说纷纭,但蔡储年轻时受过其恩惠,如今虞婆发话,他也不敢多说一句。 “分家之事,也不是全看我一人,到时候势必要请十三爷也一起过去,往时婉儿这个女秀才也得过去看看,可如今方文博那事婉儿又惹上一身骚,怕是没人再听她说话了,十三爷那狗脾气,我说不准他屁股到时候要往哪边摆。” 上盐村是以前很早的时候发生灾荒,流民辗转到此地最后定居下来的,故而多姓杂糅住在一起,不像别的村子,大部分都是一个姓的人。 而这十三爷是整个村子最长寿的老人,活久了见多了,脑子里自然也长了些见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村里大小事情都会叫上他评个是非对错,除了这位十三爷和里正到位,还要叫上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人去一起评评理。 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人是谁,自然是秀才了,但庄婉向来性子低调,又懒得去管村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很少去参与,所以上盐村最为最有名望的,就数里正和老十三了。 “老十三这个老顽固,那脾气臭得不行,有人拍他马屁多了,还真当整个上盐村是他们家的,但不管怎么样,村里的事情到头来还是阿储做的主,也不用太给他脸面,”虞婆絮絮叨叨地道,“锦丫头是想什么时候分家?” “越快越好,迟则生变,既然蔡叔今日得空,等会儿我们就直接去曹家。” 想着昨晚上曹老太看着自己那毛骨悚然的眼神,谢颜就觉得背脊发凉,这个人口买卖自由的年代,没有一点底气实力,连自身的安危和自由都无法保证,太没安全感了。 谢颜心里盘算着,如今地契到手,基本上可以确定蔡储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就剩那个什么十三爷,虽然原主先前也见过这老头几次,一副臭脾气,一副清高的样子,不怎么好相与。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如何,分家这场战役,一定要拿下来。 第17章 事不宜迟,蔡储让母子三人先回蔡家,自己家里还有点事先回去交代一声再过去。 曹娥母子刚出庄家的门才没走多远,就碰到迎面走来的两位妇人,正是村里的两个活喇叭花娘子和张大嫂子,花娘子眼尖,大老远就瞧见娘儿三人,先是左顾右盼了一番,见到没什么人才快步走过来凑近曹娥。 她压低声音道:“娥妹子,刚刚你母亲和曹老三来了两趟田里了,没见到你们人,正在到处找你们呢,看样子很着急的样子。” 曹娥有些错愕,曹家人懒惯了,地里的活儿都有自己母女二人操劳,很少往田边来,而且还这么早,这日怎么会这么反常。 花娘子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焦,急得想要拉她的袖子说道一番,但或许是想起母女几人的不详传言,又连忙把手放开,生怕被厄运沾染上一样。 但八卦性子作怪,一旁的张大嫂子张嘴又道:“今日一大早,你们母子三人刚出来没多久,我们家二狗在河边捡螺子,回来告诉我说曹家来了两辆马车,我和花嫂子偷偷去看了眼,还真的是,啧啧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豪华的马车,只是来了个下巴长痣的女人,浓妆艳抹的,涂得跟个猴屁股一般。” 曹娥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转身冲着谢颜道:“锦儿,怕是来不及了,你带着谷儿快跑吧,娘留在后面还能挡上一阵子。” 看着母亲发白的唇止不住地颤抖着,谢颜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娘,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退,您忘了,方才都说好了,就算这次逃得掉,那下次呢,谁知道逃到别的地方还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就怕这事情闹不大呢。” 说完冲一旁的张大嫂子和花娘子道:“想必两位嫂子已经知道曹家人想干什么了,一会等我们回去必定会有大动作,还麻烦嫂子二人能去村里招呼一声,就说老曹家如今要把女儿和外孙子女都卖到城里的勾栏院做妓子,让大家来帮忙评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