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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 许洲明有些无奈道:“昨天夜里又着凉, 这会儿还烧着, 在睡呢。” 赵云锦担心地皱眉, 许洲明见状邀请她进屋,“你要不要去楼上看看他?” “不用不用。”她拒绝了,又说,“不打扰他休息了,我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许洲明点头,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眼里倏地浮现一丝愧疚。 他将药膏送上了楼,房间里,白瑛把冲好的药剂轻轻放在床头柜,看他走进来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许洲明摊开掌心,说:“云锦送来的药膏,让我给阿焰。” 白瑛叹了口气,接过药膏放在冲剂一旁,小声朝闷在被窝里的人提醒道:“小云朵给你送了药膏,妈妈放在床头柜上了,记得把药喝了。” 被窝里的人没点动静,也不知听见还是没听见。 夫妇俩关上了门,白瑛边下楼边自责:“昨天晚上我们对他说的话太重了,他不一定能承受。” “总要说的,难不成我们眼睁睁看着他耽误别人、耽误自己?”许洲明搂住妻子的肩,试图给她一点安慰。 白瑛回头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隐隐担忧。 —— 后来那几天假期赵云锦没再见过许白焰,直到春节假期结束,重新返校的那天。 她一如往常经过许家大门,而许家院口的大树下也照常立着一人。 他看样子退了烧,身上仍然厚厚裹了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厚重外套下是一整套穿戴整齐的冬季校服,脚上换了双崭新的限量款运动鞋。 “阿焰哥!”赵云锦隔得老远大声喊他。 许白焰闻声抬头,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理发,额前的碎发已经耷拉过眉,下半张脸藏在拉起的羽绒服外套里,只露出一双狭长茫然的眸。 整个人带着一股大病初愈的新生感,他看着朝自己大步奔跑而来的女孩,双眸也澄澈起来。 他想叫她不要跑,可又没法拒绝她的主动。 所以,他也抬脚向她走去,斑驳的阳光和树影从他的宽肩越到她的脸颊。 赵云锦欣喜地向他跑来,第一件事是:“你烧退了吗?” 许白焰一边从口袋里掏着什么,一边回答:“退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嗓音不似感冒前的清冽,带着点鼻音,赵云锦不由得为他担心。 像一个刚点燃的小炮仗,逮着许白焰问东问西:“好多了吗?能坚持上课吗?带药了吧?” 许白焰没回答,将妈妈早上温好的牛奶拆开,吸管用力一扎,递给她,并嘱咐道:“小心烫。” 赵云锦没多想,乐呵呵捧着牛奶喝了一大口,上个问题没得他的回答,于是她又问了一遍:“你头还疼吗?嗓子疼不疼?吃药了吗?” 许白焰垂眸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回答:“不疼,吃过药了。” 得到答案赵云锦放下了悬着的心,“咕噜咕噜”几口喝掉了热牛奶,对准道旁的垃圾箱一丢,牛奶盒在空中飞出一道弧线,最后精准地落入垃圾箱里。 她惊喜地拽了拽许白焰的衣袖,手指激动地指着对面的垃圾箱,“快看快看!我丢进去了!” 许白焰扫了眼对面,最后视线落回赵云锦身上,眼神毫无波澜起伏,语气也如往常平淡道:“看到了。” 两人抵达公交站台时,赵云锦兴奋劲过去,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路拽着人袖子没放,随即心一惊,迅速松开了使劲的手指。 许白焰顺着动静看过来,瞥见她搓着双手正尴尬。 上车后为了缓和气氛,他随口扯了个话茬:“谢谢你送的药膏。” 果不其然,赵云锦一下来了劲儿,刚才的那股子尴尬瞬间抛之脑后,语气激动道:“手好了吗?伤口淡了吧?” 许白焰早已摸透她的性子,还没回答问答,率先亮出了原本受伤的手掌,那道划痕淡了许多,只剩下一条短小的印。 “已经好了。”他说。 赵云锦盯着他虎口处看了又看,那条蜿蜒的红肿痕迹已经消失不见,她才松了口气。 车子一路蜿蜒至学校,实中校门对面一如往常摆了一长条的小摊,补课的高三学生挤满了摊子,隔了条街都能闻到满街弥漫的香味。 赵云锦庆幸自己早餐吃得够饱,不然这一阵又一阵的香味实在过于诱人。 她跟着许白焰朝教学楼走,瞥见旁边有同学正拿了本掌上单词争分夺秒地背书,她忽然记起件事,脚步放慢了些取下书包,翻找一阵后抽出一本笔记本。 她递给许白焰,笑着说:“我已经全部做完了,谢谢你。现在还给你。” 许白焰说了句“没事”,接过笔记本后自然地翻阅。赵云锦确实有仔细检查更改,提出的问题也都有好好解答,解题思路清晰,也愈发熟练。 他合上笔记本,还给她,“给你的。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可以加深印象。” 许白焰的话于赵云锦来说都是忠言,她当然乖乖听话不敢怠慢。道了声谢,将笔记本小心翼翼拾好,便笑脸盈盈地进了教室。 教室里同学们都在早读,就连一向爱偷懒的孟语枝也全神贯注地看着书,嘴里还念念有词。 赵云锦抽开凳子坐下,翻开语文书正准备背文言文,视线往下一移,孟语枝挂在课桌侧边的背包上还系着从渝林带回来的荷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