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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恩静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进入的这所学校。 不过后来,她发现里边的人也并不像妈妈所说,全都是非富即贵的,也有一小部分,像她这样,和富贵沾了点儿边,又不够。 所以有时候,白恩静看到他们眼睛里的欲望,会想,自己是不是也是那样的眼神。 尽管有不少人追,但白恩静都没有答应。 她知道,那些人距离她母亲的标准,还差点儿。潜移默化中,她评价一个人时,已经用上了她母亲的那套评价体系—— 够不够有钱,够不够有权。 和付平津认识是通过一次小组作业,他俩恰好被分到了同一个小组。 付平津身上有种很独特的气质,他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又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白恩静原本还担心他不靠谱,拖小组的后腿,可看到他做好发给她的PPT时,又在心中佩服起来,这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 那次他们小组作业拿了A 。 不过白恩静并没有对付平津很上心,因为付平津貌似家境平平,除了成绩不错、长得不错以外,看不出其他太出彩的地方。 但付平津好像对她有那么点意思,经常给她发短信,白恩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 其实她很喜欢和付平津聊天,她觉得付平津这个人非常有魅力,对很多事情的见解很深刻,只是可惜不够有钱有背景。 于是那时,她一边把付平津当做备胎,一边去物色其他更优质的对象。 直到偶然的一次,她被教务处的一个老师叫去帮忙。然后在电脑系统里,看到了付平津父母的名字。 当时她心跳得极快,万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低调的付平津,竟然有着这么显赫的背景。 后来发生的事情便顺理成章。 她和付平津在一起后,付平津从来没有主动提过他的家庭。白恩静也知趣的没有问过。 她妈妈听说了她交往对象的身份后,非常高兴,并嘱咐她好好申请学校,她会供她出国读书。 白恩静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因为之前有一次,她妈妈说过如果她找不到有钱的男朋友,她就不会供她出国读书。 后来白恩静和付平津一起申请到了伯克利,两人去美国读书。 那段时间是他们最快乐的日子。许是出了国,付平津不再束缚自己束缚得那么紧,他带她去参加各种派对,出席许多大牌的高定发布会,买钻石买珠宝,花钱如流水。 那是段奢靡又快活的时光,白恩静永生难忘。 直到大三那年,国内突然传来不好的消息,白恩静的继父因为贪`污`腐`败入狱。其实之前便有预兆,继父的靠山倒台,她母亲半年前便开始往国外转移财产。 白恩静像是天塌了一般。即使她不喜欢新家,不喜欢那个名义上的哥哥,不喜欢改嫁后的母亲,但那也是她的依靠和底气。 她清楚地知道,无论如何,付平津的家庭都不可能接受一个父亲在监狱里的女人。 那段时间她很惶恐,她看不到两个人的未来,也害怕付平津和她分手。 直到后来,付平津和她说:“恩静,我这辈子,即使娶不了你,也不会娶别的女人的。” …… 付平津兑现了他的诺言,但只兑现了一半。 他果真娶不了她。 毕业回国后,他和家里斗得最狠的那年,白恩静每天都在患得患失中度过。她用他给的钱,在北京城最好的地段儿开花店、开咖啡厅,但无一例外都亏了。付平津的母亲还找过她几次,各种施压。 感情不如意,事业也不顺心,那段时间白恩静一度要抑郁。付平津看不下去,送她去美国,她在他们当初住过的别墅里待了将近一年多,才放平心态回了国。 她能够感受得到,在这段感情里,付平津也很累。 她再折腾下去,会彻底失去付平津。 …… 夏烟听着,没想到白恩静会这么直白,在这个故事里,她并没有美化自己。那些不可见人又真实无比的小心思,她也不加修饰地讲了出来。 从始至终,白恩静都没有提过卢静。 夏烟也并没有主动去提,甚至没有问一句,他现在要结婚了,你怎么办? “夏烟。”白恩静忽然喊她的名字,“司柏燃是真的爱你,以前你俩来我家吃饭,他看你的眼神里全是爱,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嗯。” “我希望你比我好运。”白恩静又说道。 “谢谢。”夏烟想了想,说,“其实婚姻并不是最终的归宿,每段感情,只要热烈且真实地存在过就好了。” 白恩静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了顿,却以为她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这样说,于是也不再反驳。 “我要走了。” “你留下来吃晚饭吧,张阿姨手艺很好的。” 白恩静没答应,她离开前,对夏烟说:“如果你以后和司柏燃结婚,一定要记得请我去参加婚礼。” “好。” 白恩静是自己开车来的,她开了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车子启动,隔着玻璃窗和断断续续的雨丝,她又冲夏烟挥了挥手。 夏烟撑着伞,直到车子在胡同口消失,才转身进院子。 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