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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启程回家,路过旁边的包子铺,给付与买了几袋包子。 他把手机消息提醒的声音调到最大。 没想到夏烟很快回复:「哦,弟,去哪儿找您?」 司柏燃:“……” 还叫上弟了,非得跟他套近乎是吧。 司柏燃觉得夏烟真有一套,前一阵儿对他爱答不理的,还把他扔进黑名单,这两天又一到晚上就给他发骚扰短信。 看,他刚回复完不到两分钟,她的短信就追了过来。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欲擒故纵。 对,就是这个词,她还深谙进退。 司柏燃忍不住“啧”了声,无法抑制地又亮起手机屏幕,读她回复的短信,还用“您”。谁都知道,在许多语境下,北京人说“您”可不一定是敬词。 “滴”的一声巨响,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微信。 那声音有多响呢? 就是路过的大爷大妈们都纷纷看向他。 司柏燃刚心说这手机有毛病吧,又想起声音是他自己刚刚调的。 White:「给你几张紫崃山庄的新卡,要不要?」 “White”就是施泠白,温水婧的微信名是“Water”。司柏燃总觉得施泠白在故意跟人家凑情侣网名。 他不太爱去山里,刚想回绝,又想起什么,问:「是不能泡温泉?」 White:「嗯」 一棵燃烧的柏树:「我去找你拿,在哪儿呢?」 White:「家」 司柏燃回家后,换了身衣服,和姥姥打招呼:“姥,我中午不在家吃饭了,出去和朋友玩。” 老太太说好,看着他,总觉得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白色的高领毛衣,浅灰色的羽绒服,牛仔裤是常穿的那款,同一款式他有好几条,只有球鞋是新买的,好像也规规矩矩,没什么特别,就是比以前还要养眼。 老太太笑着夸赞:“我大外孙真帅。” 付与正在吃车厘子,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他哥,酸溜溜地小声说:“又不进娱乐圈,长这么帅干嘛?” 付与刚收回视线,又重新盯上司柏燃。他眼神可比老太太好使,学表演,对妆发也很敏感。他看出他哥哪里有什么不同了。 ——新刮了胡子,头发应该是故意抓了抓,蓬松有型,脖子上还挂了条克罗心的项链。 再配上他原来左耳上的那枚钻石耳钉,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着“招摇”两个字。 还不是那种光明正大的招摇,是憋着劲儿、刻意藏着的那种招摇。仿佛在说,我很正经,多想是你的事儿。 忒闷骚。 付与在心中啧啧称奇,他哥肯定是去见女孩子去了,多半还是夏烟。 一想到夏烟,付与就觉得,他哥这次多半是惨了。 夏烟可不是好招惹的。就怕他哥陷入情网出不来。 司柏燃从施泠白家取上卡,去了西边。 紫崃山庄是施泠白家的产业,位于潭柘寺上边,算是一个小型的度假村。 山庄上有好几家院落式民宿,这两年挺火,很多城里人周末会来玩,价格虽然比市里那几家五星级酒店还要贵,但胜在有意境,风景好,能让人放松。 半道上,夏烟的短信又发了过来:「你到底是手机不好还是信号不好呀……」 其实还有一种假设,但是夏烟没敢说出来——您还是人不好呀? 她才不信这么长时间,司柏燃一眼手机都不看,就故意吊着她呗。 夏烟觉得在吊人这方面,她要是想实践一下,绝对比司柏燃要厉害得多。 可现在她实在是着急,没时间,想赶紧解决完陈凛的事儿,她好回家陪陈穗芬。 北京乌七八糟的事儿一大堆,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昨天她偷偷去了趟陈凛的律所,正看到那天跟卓凡一起吃饭的那个男的去律所找陈凛的茬儿。 卓凡果然不放过陈凛,要起诉,还扬言他手里的接的其他案子也都会黄了。 在这件事中,陈凛百分之一万的无辜。要是陈凛因为她受到牵连,她会后悔一辈子。 司柏燃收到短信,心说,我手机和信号都挺好的,是你没安好心吧。 他在路边停下车,回复:「我在泡温泉呢,你要是非想要,就来找我吧」 夏烟:“……” 想想就知道泡温泉的地方肯定离市里很远,夏烟忍着脾气,回:「您给个地址呗」 司柏燃把贵宾卡上的地址拍照发过去。 夏烟一看,得,不是一般的远,还在山上。 司柏燃继续向温泉山庄开,可手机没再响,他心里不踏实。 不会看到这么远,她就不来了吧? 他的确是故意挑了这么一个地方,但要是夏烟真不来,他又觉得心里不得劲,得不偿失。 夏烟还在学校,从学校到紫崃山庄,直接打车的话价格太贵,夏烟对着镜子化妆,在心中把司柏燃骂了一通。 见面还非要挑这么偏的一个地儿。 她化好妆,换好衣服,拿上包出去。宿舍楼里空荡荡的,大部分人已经回了家。 她先去坐公交,换乘了两次公交,到了半山腰没有公交可以搭的时候,才叫了出租车。 出租车七拐八绕,绕到一排房子前,司机停下车,说:“应该就是这儿了,再往前过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