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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养成了常年锻炼的习惯。 “我走了,省得等会再教人撞见。”他转身对小姚道:“你照顾好他。” “白大人——”小姚对着白鸥离开的背影踟蹰良久,终于还是在白鸥迈过屏风前开了口,“太医吩咐过陛下静养,不会有人来。” “大人……您……”他支吾道:“您就留下来陪陪陛下罢。” “我出去守着送药来的內侍,把人拦在外面,便不会有人发现的。”他走到白鸥跟前行了个礼,“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陛下的心情总是不好……” 白鸥想问为什么,小姚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陛下他——”他起身时小声道:“醒来若是能瞧见你在身边,该是会很欢喜……” 小姚的声音很轻,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屏风后面,他不知道白鸥能听见多少。 这个夜,很静。 第39章 我不好了。 不多时后,小姚送进来一碗汤药,可李遇还昏睡着。 他本就生得比李遇还要瘦小不少,忙活了半天也只能是把药汤洒在了李遇的颈窝里。 白鸥靠在床边,看小姚紧张地用帕子为李遇拭去颈项间的药汁,突然就想起凉亭里小皇帝那截泛着异样绯红的颈子和锁骨来。 再瞧着榻间的动作,心里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他不太舒服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来。” 喂药这么精细的功夫他没做过,只是绕到小皇帝头前,将人扶起了起来。 他要比李遇高大不少,正好能教小皇帝枕着他的肩。 于是这碗药,才算是顺利地喂进了李遇嘴里。 小姚侍候着李遇服过药便退下了,殿上没有旁人,白鸥也从来不是个讲规矩礼法的,他将小皇帝重新放落榻间躺好,索性就着方才的姿势坐在龙榻边,靠着床框假寐。 阖眼前,他又拉了拉李遇的被角。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这药有奇效,这一夜小皇帝出奇的安静;躺下后几乎连睡姿都没变过,之前紧锁的眉心也解开了,脸色沉静,完全就是安稳地睡着了。 只是很遗憾,一直到晨光将熹,白鸥都没能等到小皇帝醒来。 夜里无人的寝殿不代表白天也会没人,至少太医会来,可能周慕云也会来;天亮后看守广明宫的禁卫数量也会翻倍,教人撞见了,总是麻烦。 白鸥不得不走。 他还要去帮苏嬷嬷推车;这一夜阵仗闹得这样大,要是苏嬷嬷再见不到他问上两句,肯定得急死。 榻间对一切无知无觉的小皇帝,这一觉睡到晌午才醒,睁眼便瞧见正在铜盆便淘洗帕子的小姚。 “小姚……”他唤了一句,声音还是很虚弱,语气却很急,“我怎么在这?” 好在李遇一直没醒,按着太医的嘱咐,殿内没有留旁人,因为这侍候人的下人功夫,一直是小姚在做,连高內侍都只是在外间候着。 “陛下!”小姚转身,大喜过望,也顾不上太多规矩,扑到在榻边,“您终于醒了!昨夜吓死奴才了……” “我怎么在这?”李遇又重复了一遍,所有关于昨夜的所有记忆都已经很浅了,他疑惑道:“我记得我是宿在凉亭的……” “是白大人送您回来的。”小姚跪在榻边垂首哽咽道,“您晕倒了……” 真的是白鸥? 李遇闻言有些难掩眉间的欣喜。 他感觉自己昨夜迷迷糊糊做了个梦,也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就记得自己好像倒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里。 他能确定那一定不是苏嬷嬷,却不敢想真的是他的白鸥哥哥。 想着想着,他便难为情地红了耳尖。 但这欣喜并没有持续得太久,他抬眼在整个寝殿巡觑一圈—— 空空荡荡的。 “他人呢?” 这是个问句,语气透着点明显的失落。 “天亮前走的。”小姚轻声道:“白大人扶着您喂药,还守了整夜。” “真的?那我——”好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雀跃得有些过于明显,李遇不好意思地颔了颔首,酡红从耳尖染到了颈子上,“我睡着时,有、有没有说什么……” “奴才守在外间,没有听见,不过白大人走时也瞧不出异样,想是没什么的。倒是——”小姚顿了顿才道:“倒是听白大人说起陛下在凉亭昏倒前,一时唤着白大人的名字,一时好像又认不出他来……” 还有昏倒前的事儿? 李遇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摸进凉亭里睡下,旁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他有些心虚道:“唤他什么?” 小姚恭敬地垂着脑袋,“奴才不知。” 因为太医吩咐过静养,周哲翎送来的莺莺燕燕便没再出现过,李遇总算能安逸地歇着寝殿里;有小姚悉心照顾着,他的病好得也算快。 期间白鸥只趁夜溜进来过一回,没头没脑地问了些高內侍的事儿便走了。 江南的困局在白鸥的帮助下日渐顺遂,反正李遇也不朝良久了,这时间突然闲了下来,他便越发的多思。 是夜,他又捧着本书卷坐到了丑时,丝毫没有要上床歇着的意思。 小姚在一旁瞧着心急,却也不知要如何规劝才好,只得把苏嬷嬷和白鸥都抬了出来。 “陛下这才刚大病一场,就不好好休息,苏嬷嬷都快急死了,若不是每日得白大人开解,非得陪着您也病一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