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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该不该偿命?” “废去灵感,算不算轻判?” “季清春执令,你还有何话要说?” 四个问题,问得黎别曲哑口无言,旁边的鸣木雀见他们竟仍想现场处置好友,心急则乱,上前一步,争论道:“城主只知应钟是三鲜所杀,可曾想过追溯源头?单凭一片血衣,就要他自废灵感,不觉无理么!” “住嘴!”季清派素来与衔花城井水不犯河水,见徒弟竟然这般直言冒犯,总执令气得挥手一掌,直用灵力封上他的嘴,又出困灵绳将人锁住,怒道:“别曲,把他拖下去!” 黎别曲心中也觉得此事是父亲和其它掌门不讲理,但她作为季清春执令,亦是不可违抗掌门命令。只得无奈地看了眼狄三先,带着不断挣扎的师弟回到高台上,一众旁观的弟子中了。 少了妨碍,季清掌门再次看向狄三先,不愿再拖延时间,直截了当的命令道:“动手吧!” 狄三先见好友的努力在几句话间便化为泡影,心中五味陈杂,本欲再说些什么,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却动了起来。 心下一惊,他拼力想要止住动作,但现在除了思想,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仿佛被人操控那般,他主动捡起地上灵刃,手中运灵,毫不留情地就向自己心脏灵核剜了进去! 刀刃割裂血肉的感觉十分奇特,狄三先只觉胸口一凉,便有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强烈的灵气顺着缺口汹涌而出,化作旋风,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力道之强劲,吹得身处高台上所有弟子衣袍都猎猎作响。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所有灵力方才散尽,戳在胸口的灵刃‘叮当’一声掉了出来,落于地上时,锋刃犹带血迹,触目惊心。狄三先面上血色全无,一手捂住缺口,双腿因失了灵力而发软,身体摇晃两下,最终仍是支撑不住,缓缓单膝跪在地上。 四周的其他门派弟子见罪人伏法,纷纷欢呼起来,高台上的季清掌门也是一副满意的样子,手一招,便将染血的灵刃收回手中,如同每次处置罪人,冷声宣告道:“罪人狄三先已经伏法,自绝灵感,从此以后,再不许踏入江湖一步!” 冰冷的宣判,仿佛耳边撞钟,咚咚地在这边空旷的地方不断回响。 被封住了嘴的鸣木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双眸骤然睁大,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好友,看着失了骄傲,失了一切的心上人,对自己迟来的痛恨,对自己无力的憎恶,在这一瞬间若潮水没顶,竟使得他冲破了封嘴的灵力,大喊道:“三鲜!” 耳边嗡嗡声不断,之前虽决定挖灵核救人,却没想失去灵核竟会如此痛苦,狄三先耳闻好友呼唤,但嗓子干涩,手脚依旧似是被控制住那般无力,哪有力气回应。且那匕首不愧是专毁灵核的灵器,方才那一下,似是连心脏一道挖出,待所有灵力散去后,竟觉得里面空荡荡,仿佛半点血肉都没有了。 狄戎自始至终都不错眼地俯视着自己的儿子,表情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冷漠,见他如此狼狈,只叹了口气,道:“扶他回去。”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时,忽然!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张扬的笑声自天外传来,其中威能,竟震得整个场地都在微微颤动!狄戎从声音猜到来人是谁,脸色一变,道:“阙近天?你不好好呆在天海岸,来中原作何!” “本尊若不来,岂不错过了如此精彩的戏码?” 话音落,一道惊雷便从天外降下,直接便劈碎了器鉴外围那层结界。华丽的轿子由十余身着天海岸服饰的弟子牵引,稳稳落在场地中间,百年前曾露过面的天海岸岸主端坐中央高座,张狂地笑道:“本尊不过使了小伎俩,竟能看到五大门派逼得北海祝雪自毁灵核,哈哈哈!可怜他一心为门派计,到头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可笑!可悲啊!” 话音落,他又兀自大笑许久,这才用黑沉沉的双眸直视着那些昏聩的所谓正道,满心愉悦地总结道:“枉你身为人父,竟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信,狄戎,你不如自杀算了!” 狄戎眼中惊讶神情一闪而过,面上仍是沉稳自持,不动声色,喝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岸主的意思是,你们被骗了。”藏在众人中的南吕脚下一蹬,便飞致阙近天的身边。随手在脸上一抹,那张面皮便被揭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不是南吕?!”黎别曲没想到自己断案多年,竟有人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行骗,还害得三鲜遭此劫难,着实可恶!她双目冒火,厉声质问道:“你这是何种手段!” 那假扮成南吕之人笑道:“有天海岸灵宝加持,若是能看出来,才是对不起这灵宝威能。春执令,你虽能随意使用季清灵宝,也不代表其它门派的灵宝无用啊!” 黎别曲被当众羞辱,气得脸都红了,再看半跪在地的狄三先,愈加愤怒,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为何要害三鲜!” “目的?”阙近天目露不屑,唇角微弯,嘲讽地笑道:“当然是为将你们一网打尽,四方天门最厉害的便是这北海祝雪,废了他,四方天门就废了一半,你说,本尊若是不动手,岂不是说不过去?” “看来岸主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