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银矿
楼家众人刚到溯阳钱氏商号的宅子落脚,东西都还未清理,听闻有人拜访,楼明光也是一愣。 楼家众人本意不在溯阳久住,钱越在溯阳南边山中有个寨子,虽是按南方小楼所建,内里陈设据说精美,是以往钱氏所居之地。 楼画语一听钱氏所居之地,就知道“精美”是何意了。 原本打算在溯阳休整两日,观观夷民风情,却没想刚到就有人来,这消息倒是灵通。 钱越愣了一下,却好像想起什么来了,朝楼明光道:“是你大侄女。” 楼明光还有些恍神,钱氏却想了起来,看了看楼画语她们道:“去换了衣裳到客厅见过你大姐姐。” 楼家大房有个庶女,现年多少楼画语也不知道,从她记事起就已然出嫁,就是楼元娘,好像嫁的是个六品推官,这么些年,除了往家中送节礼,也并未回京。 一时听闻要见过大姐姐,姐妹俩都有些蒙,但都直接上门了,不见也显得不合适,只得先去房中换了衣裳。 这边空气湿热,幸好钱越早早来信,让人给她们置了夏裳。 这夏裳比京中的更轻薄些,内里只不过一件轻薄苛子裹胸,然后裹件绢布小衣,外置一件蝉翼薄纱,下配淡色灯笼裤,外罩一条同色的百褶纱裙,行走间鼓风牵带,又有飘逸之感,又十分凉爽。 那百褶纱裙的裙带虽是薄纱,可在织成之时,却已然镂空织了几只缥缈的蝶形花影,走动之时,裙带轻飘,似有蝶舞花丛,映着纱裙之上用银丝绣的花样,当真是漂亮非常。 姐妹俩干脆去了钗环,楼画诗用两串拇指大小的珍珠挽着双髻,楼画语就用白银点珠的两根簪子盘了个飞天髻又清爽又配衣裙。 待她们换好衣服过去客厅的时候,却见钱氏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坐于厅上,那妇人还带着两个孩子,一个看上去有四五岁,一个看上去似乎才刚会走,皆是男童,十分有礼的坐在那里。 钱氏似乎和那妇人说着话,也有些生疏,她嫁入承恩侯府后,与这位大娘子并无什么来往,现在多年未见,实在也没什么话说。 见楼画语她们来了,忙道:“快来见过你大姐姐。” 楼画语忙带着楼画诗过去,钱氏一手拉着一个朝楼元娘道:“这是你两个妹妹,性子有些跳脱,来得晚,别见怪。” 楼元娘看着两个堂妹,满脸堆笑,就着钱氏的手,一手拉着一个,沉声道:“当真是花仙子般。” 她穿着并未随了夷民,依旧是京中款式,却也清凉,皆是罗绮,腕间戴着一只翠绿的满绿镯子,看着就让人生出凉意,并不是凡品。 “这位就是五妹妹?”楼元娘拉着楼画语看了看,拿出个荷包递给她道:“这边的小东西,备得匆忙,拿着玩吧。” 说罢又拿了一个递给楼画诗,然后朝旁边的嬷姆道:“带两位郎君见过姨母。” 那两个孩子十分有礼,那个刚会走的,也有模有样的朝人作揖,看得钱氏都眼热,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楼画语姐妹自也是带了见面礼,一人一对赤金镯子。 待入了座,楼元娘复说了许多话,却皆是南疆民风,有什么好玩的景致,什么吃食,对于京中承恩侯府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楼画语姐妹陪坐着,楼画语细细观着楼元娘,却见她脸色红润,肤色晶莹,两个孩子穿着衣料无半旧却又精致,想来在溯阳过得极好。 她夫君虽只是个六品推官,却管一府刑事,又无公婆在上面压着,定然舒适。 只是外任多年,对承恩侯府并没有什么孺慕之情,却对钱氏似乎有意讨好,楼画语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眼看天色渐晚,楼元娘推了钱氏的留饭,邀楼画语姐妹明日去游河。 溯阳多河溪,耸立的山间,河流蜿蜒,山花漫开,蜂蝶散舞,顺着竹排往下,一路青山秀水,可透水观鱼,闻男女情歌,观炊烟渺渺皆是乐事。 钱氏忙婉拒了:“刚落脚,房子还没清呢,待好了再邀你。” 楼元娘也未执意相邀,客套了几句后,就让人去前院请了她夫君,就告辞回去了。 待她走后,钱氏将一个礼单递于楼画语姐妹:“看看。” 楼画诗近一年,已然知事许多,凑过去和姐姐看了看。 却见上面锦缎明珠,玉器金具,还有着极贵重的药材和一些香料,及郎君娘子的玩意。 楼画语有些不解,就算楼元娘这些年随着外任,富得流油,可谓财不露白,为何这般重礼? “待你爹爹回来就知道了。”钱氏沉叹了口气,轻笑道:“你们那个伯娘手当真是长呢!” 楼画语沉笑了笑,将礼单递回钱氏,轻声道:“娘亲知道她有何事相求?” 她是本地父母官的夫人,又是庶长姐,二房楼明光虽领了职,却也是个虚的,楼画语封了个郡主,都跑这么远了,明显也是个虚的。 按理当是楼画语她们去拜会她才是,可她却在刚落脚就来了,证明京是有人给她通了信,又一路看着钱氏商队,方才掐准时机来的,而且这般急,可见事情极其重要。 一边楼画诗将荷包打开,却见内里两对宝石,一对拇指大小的猫眼石,一对蓝得好像雨过天晴的蓝宝石,皆是原石,却也贵重。 楼画语的荷包里的却是一对同样大小的红宝石,和一对玛瑙。 前院的客走了,楼明光自也带着楼敬轩回来了,至于楼元娘夫君邓伯林有什么事,他也不清楚,似乎只是虚谈。 见到那般重礼,楼明光也吓了一跳:“都说外任易捞银钱,这也太富了些吧?” 楼敬轩朝楼画语招了招手,朝父母笑道:“我带妹妹们在宅中走走。” 兄妹三人退了出来,楼敬轩看了看楼画诗,见她拉着楼画语的胳膊不松手,笑道:“小诗儿长大了?” “我知道大姐姐有意图,定要听一听。”楼画诗嘟了嘟嘴,不满的道:“你们有事皆瞒着我。” 到了钱越院中,钱越正在清点帐单,见楼敬轩来了,沉笑道:“邓伯林依旧想谈银矿之事?他也当真是作梦。” 楼画语姐妹皆是一惊,钱越却朝她们笑了笑道:“待过几日入了寨子,带你们看看银矿,这才是钱氏商号立身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