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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被她说得连连后退几步,满面惊疑不定。 她说的皆是事实,再仔细一想,那死婆娘也是吃不香睡不安的,老是愁眉苦脸的,一副死了爹的样子,他问她啥事,她也不说。 可自打那婆娘回了一趟娘家过夜后,就啥事儿都没了! 如今看来,那婆娘实在是太可疑了! “二叔可还认得这条钥匙?”王元儿又伸出手,她白净的手心里,赫然是一条沾着些泥巴的钥匙。 “这”王二去过,擦干净那上头的泥,认真细看,越看,脸色越白。 “是阿爷昨天醒了后悄悄给我的。”王元儿漠然地道:“我不知道这钥匙是个什么意思,但阿爷,却哭了。” “这,这把钥匙,是我的。”王二抖着唇带着哭音道,是了,张氏也曾问过他窑窖的钥匙放在哪了。 “那二叔的钥匙,又怎会出现在阿爷手里?”王元儿讥笑,脑子一转,道:“我明白了,定是阿爷在这边发现了钥匙,再看到粮食没了,他心里有数,这是自己人给偷偷盗了去钱,阿爷这是怒极攻心,所以才会中风晕倒。” 所以,王老汉醒来后才会有那样悲痛和失望的神情,有什么比得过自家人做家贼更失望的? 老爷子这是寒了心啊! 王二跌坐在地,各种证据摆在眼前,只怕这粮仓的粮食,真的是被那死婆娘给偷去了,还气得老爹晕厥。 怒火从脚底冲了上来,王二嗷的一声叫:“张翠芝,我杀了你。”话毕,拔腿就往山下跑去。 v 325.第三百二十五章 怒写休书 “张翠芝,你这死婆娘给我滚出来!” 王二飞快的跑回家,满屋子的乱窜,大声呼叫,从院子到西屋,到东屋,始终没看到张氏的人。 王婆子从正屋里走出来,叱道:“你这是嚎啥呢嚎?没得吵着你爹歇息。” 王二的双眼瞪得爆红,冲到王婆子跟前,问:“娘,翠芝呢?” “说是要去娘家拿点什么东西,我看她是躲懒,不想照顾你爹呢!”王婆子黑着脸道。 老头子病成这样,她已经是心力交瘁了,偏偏这个当口张氏还找由头溜出去,她心里自然有气。 王元儿进了院中,听到这话,嘴角冷冷地勾了起来,还不是心虚躲回娘家去了! 王二也想到这个可能了,更是大怒,手捏成拳头,咯咯作响。 王婆子这才看到他脸色不对,不禁问:“怎么了这是?不是说上山了?” 王二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张氏把家里的粮食都偷偷卖了? 娘要是知道,指不定会跟爹一样,气个半死。 他看向王元儿,这要怎么说? 王婆子看看王二,又看向王元儿,心中莫名的感到不安,声音也拔高了:“到底是怎么了?还不快说,元儿,你说!” 王元儿心中叹了一声,这事要捂,又怎么捂得过去? “二叔,纸包不住火,这事捂不住,阿奶迟早会知道。” 王婆子听了,脸色微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王二痛苦地蹲在地上。 王元儿走到王婆子跟前,怕她受不住刺激栽了,近点也好接住,道:“阿奶,您听我说,阿爷身子已经这样了,您可千万要挺住。刚刚我和二叔上窑窖那边看过了,里头的粮食,都没了。” “啥叫都没了?”王婆子傻了似的问。 “全被偷了,一粒都不剩!” 偷了,颗粒不剩,好几十石的粮食,就这么没了! 王婆子顿觉眼前一黑,人就往后栽去。 “二叔!”王元儿尖叫,眼疾手快的拉着王婆子。 王二也蹿了起来,扶着她叫:“娘!” 他将老娘横抱起来,往正屋里去,房内,王老汉正躺在床上,眼神木然,看他们这么进来,有些了然。 王元儿从柜子里找出药油,抹在了王婆子的人中以及两边额上,脖子也摸了一遍。 不过片刻,王婆子就悠悠醒来,她看看梁顶,又转头,看到王元儿,意识才真正回过神来。 她这下也不晕了,一个打猛就从炕上翻身坐起,抓住王元儿的手臂问:“你刚刚说啥,我们窑窖里的粮食被偷了?全偷了?” 王元儿看向王老汉,只见他悲痛的阖上眼,便点了点头。 “谁干的,哪个丧尽天良的干的?报官了吗?”王婆子瞪大眼,道:“没错,报官,快去报官。” 她一边催促,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下来,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的。 王元儿有些不忍。 老人家,最是看重粮食,这还是所有粮食,两个老人怎能不伤痛? “不能……报官,不能!”一直没出声的王老汉突然开口,挣扎着想要起身。 王元儿忙拉扶他起来,用枕头垫在他的腰后,也好让他靠得舒服些儿。 “老头子,你说的什么话,现在是咱们家的窑窖被偷了,粮食都被偷了啊!”王婆子震惊地看着自家老头子,脑中一转:“你是知道的是不是,昨儿你上山就是看到粮食没了,所以才会气晕了是不?” 王老汉阖上眼,再睁开,却没回她的话,而是看向王二。 王二膝盖一软,跪了下来,道:“爹,是我没用,管不好那婆娘。” 王老汉心一窒,难道真如自己想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