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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默默不语,舒妃继续道:“皇上他的付出,是拿捏得很清楚的,是与你一夜欢愉还是一往情深,不过是我们自己看不清罢了。我们的命,享受了荣华富贵,就必然要失去些什么,如今我能和你和如茵,还有愉妃、陆妹妹她们好,往后和和气气过一辈子,上辈子必然也是积德了。” 红颜抬眼往她,见舒妃眼角晶莹,她不知道舒妃对皇帝情深几许,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难过,但相处久了,了解彼此的脾性喜好,她很自然地就问:“来时路上,在敖包前祝祷,姐姐许了什么愿?” 舒妃笑着摇头:“不说,说出来就不准了。” 红颜看到舒妃说这些话时,手不经意地就按在了小腹上,他们这些深宫里的女人,并不是贪得无厌,享尽荣华富贵还非要求什么子嗣,看看愉妃就知道了,有一个孩子,那深宫大院里就有了骨肉相连的亲人,也算是今生不白白与君王夫妻一场。 “一定会如愿的。”红颜挽着舒妃的胳膊说,“姐姐,心诚则灵。” 舒妃眼中充满期待,嫌弃地推开红颜道:“什么心诚则灵,倒是要把皇后娘娘刚才说的话再说给你听,你别总霸占着皇上,灵不灵的,且要看皇上……” 红颜冲她摇摇手指,眯眼笑道:“可别说出来。” 这一日,皇帝只在御帐中与诸位蒙古亲王会见,因旅途疲惫,夜里未摆宴席,待明日行围捕来猎物再燃起篝火,到时候载歌载舞觥筹交错,会是红颜她们从未见过的光景。 出发前,红颜去平湖秋月向太妃请安道别,温惠太妃说起昔日康熙爷到草原行围,她进宫晚,虽也随驾几次,都不及康熙三十年的多伦会盟那样隆重盛大,她只听寿祺太妃说过,自己却没赶上。 可即便不如康熙爷那会儿隆重盛大,从温惠太妃口中听说的场景如今就在眼前,红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夜里站在帐子外,举头就是浩瀚星空,虽然在圆明园也能看到满天繁星,可是这样近这样密,仿佛融入其中的感觉,真真只有这里才有。即便周遭是深不见底的黑夜,也不会感觉到压抑束缚,那吹在脸上的风,带来的是芳草的清香是自由的气息。 红颜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对身旁的樱桃说:“要不是怕惹麻烦,真想出去走走,真想在太阳底下在草坪上滚一滚,那都是小时候才做过的事了。” 樱桃却问:“主子会骑马去吗?” 红颜摇头道:“为了不骑马,我连骑马装都没带不是?” 樱桃笑:“那又如何,皇上不是照样带着您骑马去。” 红颜轻轻一叹:“快活是快活,谁知道之后又会怎么样,白天你没瞧见嘉贵妃看我的眼神。” 樱桃贼兮兮地笑:“真难为她,没把眼珠子瞪歪了。” 夜风渐凉,主仆俩还是回了帐子里去,而皇帝那边,虽有后妃随驾,今夜却没有召任何人侍寝,御帐里空空的,皇帝忙完政务后便熄了灯。 反是皇后帐中,虽然灯火早已熄灭,可皇后却裹着被子坐在榻上并未入眠,此时忽然门前有动静,见是花荣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她兴奋地从榻上跳下来,光着脚就扑向花荣。吓得花荣赶紧把主子摁回床上,无奈地说着:“主子,奴才打听到了,的确是几位大人轮流负责关防,明、明晚就是傅二爷。” 外头有铠甲碰击的声响传来,有稳扎的脚步声一排排过去,皇后抓着花荣的胳膊竖起耳朵仔细听,充满期待地说:“那明晚这个时辰,他们也会走到这里来?” 花荣跪在了塌下,苦苦哀求:“主子……您千万不能去找傅二爷啊。” 皇后痴痴地看着她说:“我找他做什么,我就在门前欣赏夜空,就是顺便看见他了而已。” 花荣竟是哭了,她是怕自己随时都会掉脑袋,更是心疼主子这份没有结果的单恋,然而那一边,明明就把她当瘟神一样躲着。 皇后躺下了,盖上被子正经说:“你也歇着去吧,我要睡了,明天一早,还要陪皇上接见蒙古大臣,还要去行围打猎。” 静谧的夜里,还能听见花荣的啜泣声,看似睡着的皇后,终于又说了一句:“你别哭,是高兴的事,我就这一点奔头和乐子了,看到他,并看到他好,心满意足。” 翌日天气晴好,太阳明晃晃的一晒,夜里的寒冷就荡然无存,女眷们都怕被太阳晒坏了,纷纷躲在棚里,倒是颖贵人不怕晒,被皇帝带着与皇后一同与亲王、福晋们骑马去了。 红颜也随众人躲着太阳,且她压根儿没带骑马装,女人多的地方,自然是非也多,毕竟宫里出来的虽然有限,可不少大臣得皇帝恩典,带了家眷前来,这些夫人们的嘴,可就碎了。 如茵与舒妃、红颜坐在一起,看一位蒙古姑娘为她们冲奶茶,这姑娘脸上黑黝黝红扑扑,像是日日晒在太阳底下的,边上就有人说:“颖贵人细皮嫩肉,雪白雪白的肌肤,怎么一点儿不像草原来的。” 众人便往愉妃看去,愉妃好脾气地笑道:“我们这些在旗的女孩子,等着皇家遴选,长辈都不让在草原上混跑混晒,你们只当我们,见天在草浪里滚的?” 嘉贵妃冷幽幽道:“可见家里都是费心教导的,怪不得颖贵人好本事,能把万岁爷勾得神魂颠倒。”更顺带嗤笑愉妃,“姐姐必然是输在没有妹妹她们这样的角色姿容,姐姐若再多三分好容颜,加上永琪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不在贵妃之位,反叫我这样蠢笨的人,高出你一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