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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擦眼泪?”花荣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尴尬,硬是撑住了,送抱琴出门,问道,“这不是贵妃娘娘的东西吗?” 抱琴叹道:“是我们娘娘在路上捡的,你知道如今小公主抱给了令嫔娘娘,因为我家主子产后虚弱没力气抱孩子不小心把小公主摔了一下,皇上误会是娘娘她对孩子狠心,至今冷着脸也不许我家娘娘去看看孩子,我们只能等令嫔娘娘抱小公主去长春仙馆时,在半路等着远远看一眼。就前几天,小公主在路上哭了,瞧见令嫔娘娘拿这块帕子给公主擦眼泪,后来被风吹了,令嫔娘娘那儿没在乎,我家娘娘就跟过去捡了起来,如今当宝贝似的不离手。” 花荣见抱琴说得眼睛都红了,大概是可怜纯贵妃被夺走女儿的事,不免信了几分,可这手帕若真是令嫔的,她怎么会得到二夫人的东西,而转身又不在乎地随意丢弃?怎么这件事看似没事了,突然又变得复杂起来,花荣想到昨晚与令嫔相遇,虽说她是要去长春仙馆,可怎么那么巧就遇上了? 花荣心里越来越乱,但努力不露在脸上,抱琴虽然有心留意她的神情,到底没看出什么端倪,把主子教的话都说好了,便离了这里回去复命。 归来时,纯贵妃正在屋檐底下来回走,眼中目光定定的若有所思,见抱琴归来,忙让她进门说话,关了门便问:“那边怎么样?” 抱琴将见到的听到的都说了,说起花荣来:“奴婢仔细看了,可不知是奴婢多心,还是花荣真的有什么心事,多少和平日有些不同。您看这丝帕,奴婢是好好地丢在那里,这会儿像是被揉过了,都皱了。” 这丝帕根本不是什么令嫔半路丢的,不过是纯贵妃编的瞎话,故意把恶水往魏红颜身上引,但这丝帕的确曾经用来擦眼泪,擦的却是富察家二夫人的泪水,是从她手里被风吹走,她没捡回去,让纯贵妃派去盯着二夫人的人捡到了。但那天跟去的人去的晚了,并没有看到娴贵妃与二夫人隐入树林里说话,只知道那天娴贵妃也在外头晃悠,再后来就看到二夫人独自一人带着侍女走过,才捡到了这块帕子。 对于纯贵妃而言,所有的事都是零星的碎片,拼不起一桩完整的事,曾经亲眼看见娴贵妃对富察傅清的事十分在乎,可那也代表不了什么,她捉不到真正的把柄,就不能轻易出手,这样的事若弄巧成拙,她会被皇帝真正厌恶,说不定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抱琴也劝:“眼下不过是捕风捉影,牵扯的到底是富察家,真有什么事,他们必然倾尽全力保全自家的清白,到时候若变成咱们无中生有诬陷国舅府,娘娘,老爷他们可无力来救咱们的。” 纯贵妃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如今空有贵妃的头衔,浑身无一处能真正让人仰望的尊贵,多苦多心酸,只有她自己明白。一腔热爱化作满心仇恨,皇帝欠她的,这些女人们欠她的,她终有一天要全部拿回来。 丝帕被揉得皱成一团,捏着丝帕的女人恶狠狠地笑着:“日子长着呢,我还有三阿哥、六阿哥……他有本事连儿子都不要,我才佩服他。” 这件旁人都不曾察觉的事,娴贵妃这边稳住了,纯贵妃那里也暂时不做打算,可她的确做到了一件事,便是把魏红颜牵扯了进来。那日花荣回去后,反复提到令嫔,求娴贵妃要千万小心,哪怕主子不放在心上,花荣也不得不为了她好生提防着。 红颜在不知不觉中,又被卷入是非,不知哪一天会惹出什么样的祸,好在眼下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是非之中,但对于娴贵妃与二夫人的事,还有娴贵妃元宵夜那晚莫名其妙跑去湖边的事,心里一直有疑惑,也因此让她多了几分警惕的心,她不能再傻乎乎地随便让人把手伸到自己的身边。 二月时,如茵终于出了月子,与傅恒一起,带着福灵安与福隆安进园子请安。皇帝下了恩旨,福灵安与五阿哥年纪相仿,今年五阿哥初上书房,福灵安将作为五阿哥的伴读,与皇阿哥一道读书写字。世家子弟进宫做皇子伴读,是帝王对于文武大臣最大的恩惠之一,毕竟阿哥们的前途不可估量,若是跟了将来能继承大统的阿哥,就是福泽几代人的运气。 从大阿哥到如今六阿哥,除了二阿哥当初也有富察家的表兄做伴读外,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都没有这样的待遇,然而愉妃的圣宠从来也不比旁人多多少,皇帝突然给她的儿子特殊的恩遇,若不是太后从中提携,便是五阿哥真正生得讨人喜欢,如今这对母子,也不知是子凭母贵还是母凭子贵,但十足地让人羡慕。 这会儿福灵安来给姑姑磕了头,皇后叮嘱了几句要他好生收收性子,便让等候在外的傅恒带走了,如茵抱着福隆安给皇后看,不多久红颜抱着佛儿来,两个小娃娃摆在一起,互相扭头看看,皇后笑道:“我原本想,将来让福灵安娶了咱们佛儿,可现在看,福灵安跟着永琪念书去了,过几年必定是这两个小家伙和肚子里这个作伴一道长大,将来的事,真是说不准呢。” 如茵并不在乎小公主的手有残缺,可她在乎佛儿的亲娘是纯贵妃,只是笑着没应话,反正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若纯贵妃不纠缠,能娶红颜姐姐养大的孩子做儿媳妇,如茵千万个愿意。 皇后分娩在即,精神不如早期那么好,两个奶娃娃一哭闹,皇后便承受不住,也知红颜如茵好久没见面,便说要歇着,打发她们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