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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好奇。”姜宛繁看向他:“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 这话重,并且尖锐,本以为他会落荒而逃。但两人一小时后忙完出来时,晏修诚风度翩翩地倚在宝马车边,秋霜露重,俨然一失意深情种。 吕旅捋起袖子,火冒三丈:“没完没了了!” 姜宛繁扯住她,“走吧。” 吕旅看了看手机,气得她没心思找网约车。 晏修诚迎上前,刚拦住姜宛繁的去路,路边两声短促鸣笛,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 “手机尾号0482,你们约的车在这儿呢。”半降车窗里,卓裕看着他们,“上车。” 姜宛繁反应快,拉着还发愣的吕旅上了车。 门关,落锁。 卓裕神色瞬收,目光蜻蜓点水般看向晏修诚。 “裕总你怎么在这边?这么巧的吗?你巧合地等了多久啊?”吕旅挺有水平的三连问,问得卓裕有点招架不住。 他笑,“等八百年了,成精了都。” 吕旅嬉笑,“师傅,你去摸摸,看他长出尾巴了没。” 卓裕挺正经:“尾巴也要做件衣服。” 多大的人了,聊天这么幼态。 姜宛繁虽没搭腔,心里那点不快消无踪影了。 车内气氛维持很好的平衡,谁都不提刚才发生什么。把人送到四季云顶,也是客气地说拜拜。 卓裕开车走,但也没走远,算了算时间,绕着楼盘溜达了两圈,再回下车的地方,果然—— 吕旅悠哉哉地等在那,“谢谢你刚才救急,走吧裕总,请你喝酒呗。” 卓裕很上道,“行,你请客,我买单。” 小酒吧没多远,吕旅男朋友早就在那把酒点好了。 吕旅笑嘻嘻地介绍,“这是我男朋友陶陶。” 卓裕调侃,“我刚不是还帮了你们吗,伤害值这么大啊。” “抱歉抱歉,您且忍忍。” 卓裕也是直截了当的性子,待酒上来后,敞明问:“你师傅那,我真没机会?” 吕旅才喝半杯,脸就透红,“不骗你,真没。” “她有现男友,还是忘不掉前男友?”卓裕循序渐进。 吕旅摇摇头,都不算吧。 卓裕的心像被针尖挑起一撮肉,他笑着试探:“要不我去整个容?” 一旁的陶陶先急起来,“不用不用裕总,从男人的审美来讲,您也是天花板了。” 卓裕懒懒靠着椅背,谈笑风生的模样是真坦然。安静好久的吕旅忽然闷闷开口:“下次,可以少提,哦不,最好永远别提晏修诚吗?” 卓裕愣了愣,回想起来,这时间线绕得真远,他还是几天前提的这人。 吕旅将一杯底的红酒一口喝完,打了个酒嗝,“道貌岸然的狗男人,连'渣男'都配不上,就应该去蹲大牢。” 气氛像落地的滑翔伞,伞翼软趴垂收,轻悦的萨克斯音乐也如干烈烈的过耳风。吕旅有吐槽的欲望,但还是有分寸的。这是姜宛繁的私事,但还是能听出个大概。 晏修诚和姜宛繁是大学同学。彼时的晏修诚给人的感觉——老实人,性格自卑,沉默寡言。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存在感都低。 要说逆风翻盘这个形容,谁都没想过会在他身上实现。如今功成名就,再忆苦思甜时,苦难也成了媒体热衷追捧的励志谈资。 “你看他接受采访那装腔作势的样,还传承第一人,呸,也配?”酒劲不壮胆,但能逼出心里话,吕旅的眼睛和脸一样红,“怎么成名的,他自己最清楚。宛繁姐对他那么那么好,他干的那叫人事吗?” 陶陶一下一下安抚她的背,“好了好了。” 吕旅又打了个酒嗝,杯子早被陶陶藏了起来。她直接捧起酒瓶子就喝,猛一大口,辣得她狂咳嗽。 卓裕递去矿泉水,陶陶拧着瓶盖儿,着急得手都在抖。吕旅变脸快,笑嘻嘻地一把推开,“我没事,真没事。裕总,你上回定的那套衣服,可能要久一点点噢,别催宛繁姐,她最近累惨了,脖子都快断了。” 吕旅点点头,“嗯,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想定衣服。” 陶陶流汗,人家不要面子的啊,“裕总别介意啊,我女朋友心直口快。” 卓裕跟陶陶碰了碰杯,“实话实说是好事。” “……” 得,看出来了,这哥恨不得有人替他昭告天下。 吕旅撑着下巴,目光又亮又敏锐,“现在你是不是该知难而退了?” 卓裕神色淡,“退不退不是我该考虑的事,她现在过不去的坎,不管是不是我,以后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带她翻新篇。” 吕旅有意无意地摩挲酒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默默不变。卓裕起身,借口去洗手间,其实是去车里拿东西。 吕旅抬起头,惊讶道,“给我的?” “给你的。”卓裕把椅子抽出来些,坐下喝了口柠檬水,“卓怡晓托我带给你的。” 里面是一只限量版的巴斯光年手办,特别难买。吕旅一下子清醒,激动道:“绝绝子!” “我妹妹。”卓裕风轻云淡,“她送的。” 吕旅心里门儿清,“裕总好意,我心领啦!” 卓裕又把右边的纸袋拿给陶陶。 “打开看看。” “我靠!!”陶陶震惊,竟是一台最新的游戏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