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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鱼忘时还是没好意思说。 宴清禾也没再多问,毕竟要给鱼忘时祛除体内蛊素才是当下的要紧之事。 眼见宴清禾挑选的药草分量不轻,鱼忘时难免多问了一句:六师兄,是很难祛除吗? 很难祛除代表要多用些药,他最怕苦了。 蛊素需要母蛊作引,没有引子会麻烦一些。 宴清禾停下动作看向他,不想吃药? 鱼忘时老实点头。 宴清禾看了他一会儿,眉眼一舒:好,你就在这儿等着。 鱼忘时也不知怎么,莫名觉得此时的六师兄比刚刚看他认错时心情还要好。 紧接着,他又从怀中一只玉瓶里取出颗药,看着鱼忘时吃了。 鱼忘时本以为会有点苦,但药丸外面像是裹了一层清甜似的,里边儿才有苦涩,他便赶紧咽下了。 监督他吃完药的宴清禾便转身离开了。 鱼忘时出去看时,宴清禾和仙鹤都没了影子。 他心头有种预感,六师兄不会直接去玲珑阁给他要母蛊了吧? 那他该不该给璧扶圭提前点蜡? 鱼忘时坐在莲池边上,盯着池子里面游得欢快的小鱼有些昏昏欲睡。 六师兄的药什么都好,就是吃完容易犯困。 他努力地甩甩头,想要撑到六师兄回来的那刻,突然感觉到身上多了件袍子。 鱼忘时以为是宴清禾回来了,没睁开眼,只含糊地喊了一声,那只搭在袍子上的手一顿。 师尊,是我。语气略几分委屈。 鱼忘时听到这声音,瞌睡瞬间醒了大半,睁眼便看见少年艳到能让人窒息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怀啼没有错过他眼中飞快划过的警惕,他咬了下唇,才道:师尊,我已经将雾凇峰所有屋子都打扫干净了,心中挂念师尊,所以便过来了。 卿雨台不是宗门内所有弟子都能随便涉足的地方,想来是门童知晓他在里面,便大意地将段怀啼也放了进来。 鱼忘时还在想,便听见段怀啼又道:师尊,你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身上的确多了件袍子,鱼忘时也不想破坏自己的心情,只「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想打发段怀啼走人。 段怀啼刚来怎肯轻易就走,他抿抿唇,又道:那师尊准备何时回来,雾凇峰上的灵兔甚是活泼,比我们离开时足足胖了两圈,想来味道也十分肥美。 鱼忘时眼睛登时亮了几分,卿雨台什么好,景好果子也多,但就是没有兔子。 雾凇峰上的灵兔味道别提有多美了。 但想到他身上还有蛊素,再加上在卿雨台待着也妙极了,他纠结了一番,决定还是要留在卿雨台。 段怀啼的眸色霎时暗了几分。 这时,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仙鹤的长鸣。 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鱼忘时眼中讶然,段怀啼解释道:师尊应当不知,璧扶圭方才亲自来了趟万回宗,送上了母蛊,还为当时在玲珑阁之事赔了不少礼。 蛤?那六师兄岂不是走了趟空? 鱼忘时想了想,又问:那他人呢? 送回礼之后便离开了。 好家伙,怕不是来送礼,只是怕宴清禾去找玲珑阁的麻烦,提前把东西送到了,宴清禾权衡之下便先行打道回府,甚至在路途之中,还特地跟宴清禾避开。 这般能屈能伸怕不是乌龟投的胎? 鱼忘时这般想着,忍不住看了段怀啼一眼:那你刚从外殿过来? 段怀啼:我是见门中弟子在议论此事,才问了一句。 顿了顿,他忽然敏锐地看向鱼忘时:师尊为何会以为我会去外殿? 难道不会觉得他刚从雾凇峰上下来吗? 鱼忘时心说还装呢,他扯扯唇角,随口说了句:这不璧阁主来了。 璧扶圭来了我为何要去?段怀啼微微拧眉,忽地又想到什么,师尊不会以为我很关心璧扶圭吧? 鱼忘时意识到自己多说了话,挠了挠手心,别开脸:没有,我随口一问。 可是少年揣摩的目光还停留在他脸上。 被这样紧迫的视线盯着,鱼忘时就是别开了眼也不自在,便又开始催人:你怎么还不走? 段怀啼还是不动,只是垂眸。 鱼忘时有些忍不住,想要叫药童来把人赶走,可还没出声,段怀啼忽然伸出手来。 他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抓住鱼忘时试图往袍子里缩的脚趾。 甚至因为痒,鞋子都快被蹭掉了,白色的袜子包裹着雪色的脚踝。 鱼忘时想躲都没来得及,恨得又把璧扶圭全家问候了一遍。 遗留的蛊素果然又在他体内汇聚成新生蛊虫。 鱼忘时以为宴清禾给他吃的药是压制蛊素的,所以便没多加注意,毕竟最近他也含糊了假话,也没觉得痒痒。 他没想到的是,宴清禾为了让蛊素便于祛除,特地用药将蛊素引得躁动不安,使蛊素无法在鱼忘时体内藏匿。 段怀啼这一来,就正好撞上来了。 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