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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橙喜欢这样可靠深沉的人,因为他们一般思虑周全,也比他更稳重。 “要哪柄折扇?” 俞寒洲并未拒绝,起身走到妆奁台边,拉开柜子。 馥橙疑惑地歪头,刚刚想说自己这里没有折扇,却见那柜子里放了两把。 他定睛看了一眼,直觉不好,默默抓住被子裹住自己,提议道:“用你自己那柄好看。” 可俞寒洲已然拿起了柜子里其中一把扇子,展开一观,却是太子的笔迹。 馥橙想将被子蒙到头上。 那里面可都是太子写的情诗,什么“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俞寒洲垂眸将扇子上的题诗都看完,手中内力一震,那扇骨便纷纷断了,七零八落地掉到地上。 馥橙悄悄望着对方,却见俞寒洲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手微微一抬,桌上的黑金乌木折扇便飞到掌中。 男人单手握着折扇,垂眸深深望着他,半晌俯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 “那封请帖,本相看了。” 馥橙闻言,双手缓缓揪住了被子,瞅了瞅俞寒洲,又垂下眸。 按照卦象和命运线`楠`枫,他真正的身份可是个奸细,这时候招供好像没到时间…… 要是乱说话,会不会又疼起来? 馥橙蹙着眉,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因为如今俞寒洲不肯杀他,他又不能害俞寒洲,没法按照命运线走,本身就已经陷进了一个死循环里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真要说解决办法…… 小被子妖默默在心里摊开被角,并躺了下去。 表示没有这东西。 馥橙破罐破摔地不吭声,等着俞寒洲「处罚」他。 谁知,处罚没等到,头顶上反倒传来男人郑重的声音。 “不需要你操心。你无需理会是谁威胁于你,只需要知道,没人敢在我眼皮底下动你。” 馥橙犹豫了一下,问:“那……我不照那个做,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 不走命运线他会疼死的,他根本离不开俞寒洲。 “嗯。当然。”俞寒洲似乎知道馥橙在意的是什么。 那背在身后的手,几乎要将折扇捏断,却依旧什么都未曾表现出来,只放缓了严峻的神色,笑了笑,道,“不会让你吃苦,不让你生病。” 小药罐子眼里根本没有情爱,哪怕身子敏感至极,心里在意的依旧是有没有人陪伴、有没有人爱护、会不会痛。 天真得很,却也比谁都难以掌控。 因为他一旦得不到,就会懒散地放弃,根本不会努力去争取,只能别人捧给他,塞到他手里,才知道伸手抱住。 俞寒洲一旦在意他,便拿他毫无办法。 或者说,能用的、真正有用的办法,都舍不得对他用。 但是……总有些事得提前预防。 馥橙还没有说话,就被俞寒洲威胁地捏住了下巴,沉声威吓。 “请帖上写的东西,本相不准你照着做,更不准你因此生出自弃的念头,明白吗?” 馥橙看着男人的眼睛,只觉那里头深深的,带着他以往未曾见过的东西,不由轻轻点了下头。 “嗯。” 很是乖巧的样子。 俞寒洲却还不满意,欺身看他,道:“告诉我,明白了。” 这副姿态其实是不太温柔的,可温柔不一定有用。 馥橙慢吞吞地照着他的话说:“明白了。” 俞寒洲这才略略显出笑意,满意地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像在安抚。 馥橙不太习惯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但俞寒洲摸他的时候除了酥麻之外还有一种隐约的、厚重的温柔,悠远而静谧,让他觉得惬意,忍不住想要靠近,便懒洋洋地没有拒绝。 如此坐了一会儿,馥橙才想起来一件事,不解地问:“俞寒洲,你不是……喜欢那个,那怎么不要我勾引你?” 俞寒洲闻言嗤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盯着他,道:“本相的美人,听别人的话,为了旁人来勾引我,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该把这个别人杀了干净?”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杀当朝太子就和讨论天气那么简单。 馥橙却察觉到了些许风雨欲来的意味,捏着手指很老实地道:“你不应该高兴,是他们混账东西。” 俞寒洲被这句话弄得愣了一下,转眼又笑了,一时怜爱地连人带被将馥橙一把抱起,转了个圈。 竟是飞身就从屋里掠了出去! 馥橙吓得揪紧了男人的衣襟,正想闭眼,却听见头顶传来俞寒洲爽朗的笑声。 “你看,这轮月,像不像你……合该你是本相的美人。” 馥橙错愕地抬眸去看,就见俞寒洲已然抱着他掠到了船顶。 从这一处往上看,便是无边的江面,和一轮高挂的圆月。 那明月皎皎,底下却是暮色苍茫,霜露重重,奇异地融为了一体。 馥橙安静地看着,须臾微微抿出了一抹笑,道:“月亮怎么会像我?” 俞寒洲未曾应答。 不过明月入我怀。 许是担忧馥橙被吹了风,俞寒洲将他搂紧,又跳下了船顶。 馥橙将额头抵着男人的肩,闭上了眼。 路过廊沿两侧静候的侍女时,分明听见了她们行礼的声音。 随即便是吱呀的开门和关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