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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静静的等待下文,莫扎特顿了许久才了说了出来:携手此生。但他说出来这四个字的时候,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 这四个字的分量是这样重,一辈子的光阴,几百年的岁月都托付给另一个人,这样沉重的承诺想想都叫人退却。 但莫扎特却想到了维也纳星那次清晨的漫步,他们在人群拥挤的街道上,五指相扣,如果这样就是携手此生的话,他好像又有了一点信心,可以背负起这个诺言。 不不不......莫扎特猛的摇头,他在想什么啊,八字都没一撇呢,他竟然开始幻想将来了。 莫扎特自言自语,好像有些东西说出来就会更有说服力:人们会追星,因为他们喜欢那个偶像,但他们也会跟别人谈恋爱,因为对明星的喜欢仅仅是喜欢,就像我崇拜秦天一样,这并不是爱啊...... 他死不承认,拼命找理由说服自己,就像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一样,遇到未知的东西会本能的恐惧乃至退缩。 游隼就静静的看着这个人类给自己洗脑,进行毫无意义的自我欺骗,他如果是人类,现在一定发出了不屑的哼声。 莫扎特最终下了结论:我在烦恼什么啊?不管我喜不喜欢秦天,秦天又不一定会喜欢我,未来的他说不定都已经...... 莫扎特一顿,在未来,秦天似乎并没有结婚。但他不管,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想那么多干嘛呢,明日事明日忧,在他没想清楚自己的感情前还是一切照旧吧。对,就这么办。 他像只兔子,缩在安全温暖的窝不肯出来,不管外边的是暴风还是长满胡萝卜的田园,他都不敢迈出那一步,秦天害怕失败,其实莫扎特更怕。 这或许是由于幼时的经历,虽然叔叔努力的扮演好父母的角色,但他终究不是,仅仅比莫扎特大14岁的莫二并没有学会如何跟侄子沟通,莫扎特几乎没有在叔叔这听到过一句肯定,有的只是严厉的批评和恨其不争的眼神。 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有的人或许照样会成为自信强大的人,但莫扎特不是。他虽然平常没有表现出来,但就像罗森说的,其实他的内心满是胆怯和懦弱。 叔叔的爱太隐晦,掩藏在刺耳的批评下,莫扎特并不能理解。他把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爱藏在窝的最深处,哪怕现在窝都快被掀开了,他还是不肯面对。缺少爱的孩子最终变成了这样一个不敢爱人的人。 莫扎特靠着墙角发呆,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莫扎特听到自己肚子叫了一声,才恍然竟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他就这样发呆发了一个下午。莫扎特揉揉酸涩的关节站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将门开了一条小缝,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很好,秦天不在。 他蹑手蹑脚的想要去厨房吃点东西,但他突然听到隔壁卧室的声响,骨碌碌的,像是什么罐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莫扎特本来没有在意,但他随即又听到了一声,那一声好像是个开关,引发了一连串的滚动声。他心想秦天在干什么呢? 他站在秦天卧室门口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不放心的轻轻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开门,秦天只是喊了声:进来。 莫扎特推门而入,就见到了一地的啤酒罐子,粗略一数,得有十来瓶。 秦天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开着窗,吹着夜风跟月亮对饮,他的脸颊微微泛红,像是醉了。 莫扎特走了进来,他快步走上前去把秦天从窗台上拉下来,平常这么坐着没问题,但现在秦天一看就喝高了,莫扎特怕他摔下去。 秦天从窗台上下来了,但是莫扎特想拉着他去床上躺着时却甩开了莫扎特的手,执着的要在阳台上站着吹风。 莫扎特无奈,只能由着秦天,他开始收拾这一地的啤酒罐,抱起来扔到书桌下的垃圾桶里。 他站起来拍拍手,清理完毕。他的目光正好落在书桌上的一个相册上,相册上是一个女人,眉眼跟秦天非常相像。 莫扎特正在猜测这个女人是谁,秦天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响了起来:她是我妈妈。 莫扎特一回头,就看到秦天不知道又从哪摸出一罐啤酒,莫扎特连忙跑过去夺下来。 秦天歪头笑了笑,很幼稚的举高手不肯把酒给莫扎特,他突然起了个不着边际的话题:你觉得我父亲是个合格的父亲吗? 莫扎特心说这种敏感的话题自己怎么敢老实回答啊,他只能模棱两可的答道:伯父挺温和的。 秦天又笑了下:是啊,你看他那张笑脸,是不是如沐春风?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开始了醉酒之人必有的真心话环节。 我以前也这么觉得,我父母可以说是模范夫妻了,他们从不吵架,出席任何酒会别人都要夸一句神仙眷侣。我在八岁前都一直这么觉得,无论我做错任何事,我父亲都没有责骂过我,他总是微笑,就像你在新闻联播上看到的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在我八岁时,发生了一件事,我母亲因为一场交通意外去世了,我当时一个人呆在家里,我父亲在干什么呢?他在外面慰问孤儿院的孩子。那些孩子没有父母,我倒是有,但也跟没有一样。他得知我母亲的死讯时,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让新闻社登了一则报道,政界常委怀着丧妻之痛仍然在外体察民情,听听,多伟大,多无私。 --